不光小兔子惶惶不安，连尚擎的左右手季辰汐都忍不住凑过来，惊讶好奇地询问：
“说收手就收手，阿当小姐，你真的舍得？如今这世道，一本万利的买卖可不多，你好不容易才在这一行打下江山，这说停可不是暂停，那可是整个的结束！”
他一便扭头往后看，急切道：“先生，您快劝劝阿当小姐吧，这也太突然了！”
男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平板发来的文件，闻声一顿，阿当也正好看来，就见男人微微抬起的面庞。
上次师父喝醉酒胡说了些话，阿当第二天就让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好在男人后续也没在有特殊反应，她越发确信了男人是喝醉才会失态，继续用往常的态度对待他，也没在遇到什么问题。
唯一的差别……
大约是两人之间好像更亲密了一点。
屏幕的光淡淡勾勒下颌分明的线条，再往上，鼻梁挺立如山，眼眸黑浓，但并不沉黯，反而越发显得深邃内敛。
仿佛收敛了天穹外的光，城府深沉的垂钓者无声俯视井中无知的茫茫世人。
他这目光落来，本运筹帷幄的阿当无端多了几分紧张，下意识想起碧游宫习完课后被师尊考核之时。
纵使答案准备再细也会惴惴，不等发问，先行回答。
“我不再售卖翡翠的缘由，有两个。
一，是现在翡翠街珠混鱼目的珍品翡翠，基本被我一网打尽了。珍品本就难求，要是想再收购，要么花大价钱买大家都看出来的好原是，要么……”
她偷偷瞄尚擎。
“……要么，你同意让我去一趟缅甸，进货。”
话音才开头，意识到她打算说什么的季辰汐眼中就泛起笑意，而这句话说完，果不其然，尚擎毫无犹豫的冷沉声音就响起。
“不行。”
看吧，果然被拒绝了。
阿当扁扁嘴，朝着季辰汐递了个目光，季辰汐耸肩表示无奈，摆了摆手。
缅甸因为一些政治原因，局部局势动荡，偶尔政府军和地方武装力量还会爆发冲突，虽然比不得中东，但毕竟比国内要危险。
这小丫头不是没想过偷偷去，甚至之前那次，她都走到边境了，还是被家主发现，黑着脸逮了回来。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
还是她装乖耍赖，哭唧唧应付过去了，只是家主才刚一心软松口，她放下手就无辜笑起来，除了眼眶还有点红，半点眼泪都没掉。
——就是在干嚎。
以其变脸的熟练程度，一看就是惯犯。
阿当的第二个理由，是物以稀为贵。
这一年的时间，她暗中向市场输送了太多珍品翡翠，老坑帝王绿玻璃种、高冰种福禄寿三色翡翠、冰种鸡油黄翡、高冰种紫罗兰……
每次拍卖的时候，的确都引起了高端翡翠玩家们的热捧，但阿当能明显感觉到，这种热捧，随着越来越多的高端翡翠出现，开始降温了。
上个月她送到拍卖会上的那块浅粉色冰种紫翡，就在几轮争抢过后，陷入长时间的沉闷，险些没有到达阿当的心理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