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穆清看向许婉言，双眼通红，“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
“什么！你还想下次！”许婉言原地爆炸，搬椅子背过去。
“姐，你别胡闹，这次是我发现早，下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韩苏苏看着她就头疼，以前独当一面的姐去哪里了？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
“好，我会注意的。”
许婉言生气归生气，侧耳将两人的对话都听进去。
“言言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韩穆清沙哑的声音让许婉言不忍心拒绝，“没生气，不用道歉。”
“那你坐回来看着我。”
许婉言听她语气知道又来了，果断搬椅子坐回去，“我还有事，以后回来看你，”说完她飞快离开，仿佛后面有鬼追似的。
韩苏苏见她前后态度，在一旁笑出声。
韩穆清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叹气，转头看见韩苏苏笑把人赶出去。
“姐，你为什么要赶我，我可以陪你聊天啊，”韩苏苏见她不开门，憋回笑意。
房间里，许婉言坐在韩苏苏位置上，寻找合适器官的消息石沉大海。
“苏苏姐你就同意吧，我不想看见姐姐离开。”
“不行，我也不想看见你离开，姐知道也不会同意。”
“就这样拖下去吗？我不管，你不同意也要同意。”
韩苏苏看着她，“你还年轻，大好的前程……”
许婉言出去了，这些话听了一遍又一遍，韩苏苏也不知道换点新词汇。
韩穆清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许婉言每到夜晚都哭红了眼，又在韩穆清面前装没事的样子。
“特斯瓦先生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是自愿的。”
特斯瓦见过很多生离死别，第一次见一个人为了救爱人愿意付出生命。
许婉言从房间里出来，深吸一口气，带着微笑离开。
“韩小姐，这里有合适的心源，尽快准备手术。”
韩苏苏立刻走出去，她要告诉许婉言这个好消息。
“小韩总，穆姐晕过去了！”
陆华的声音将她的兴奋打破，“我马上过来。”
“言言呢？”
“不知道，最近都没有看见她，”陆华也好奇，怎么关键时刻人就不见了。
韩穆清被推进手术室，外面两人目光紧紧落在门口。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手术室，主刀医生将心脏取出，助理小心接过送到韩穆清手术室。
凌晨两点，手术室门开启，特斯瓦迈出虚浮的步子，紧紧扶着墙壁，“手术很成功。”
韩苏苏两人都松口气，“谢谢医生！”
许婉言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韩苏苏这边直接打不通。
突然想到什么，她开门跑出去，“我想见特斯瓦医生，麻烦你通融一下。”
小护士拦住她，“特斯瓦医生说了，谁也不见。”
韩苏苏在门口站了很久，护士见她执着，“特斯瓦医生累了一天，明天再来吧。”
韩苏苏站在门口不为所动，小护士见劝不动，继续忙着做事情。
“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小护士抬头见她还在，忍不住又劝一句。
韩苏苏回去后，突然想明白了，许婉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她们。
在两人的精心照顾下，韩穆清从重症病房转到普通病房。
“华华你也死了？”
陆华听见这句话瞬间困意全无，“穆姐你醒了！”下一秒医生进来，韩苏苏跟在后面。
“恢复得不错，月底就可以出院了。”
韩穆清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医院陪她一起消失了？
见她脸上的困惑，韩苏苏抓住她的手，“姐，我有温度。”
“言言呢？”
韩苏苏低头不语，手轻轻抚摸上她的心脏，“她在这里陪着你。”
韩苏苏不会骗她，泪水滴落在手臂上，抬头对上她满脸泪水的眼，“姐不哭，言言也不想让你哭，她看见会伤心的。”
韩穆清双手捂着胸口，怎么那么傻！她都安排好一切。
“这是言言留下的，”韩苏苏将许婉言的东西交到她手中，纸是药盒子随便拆解成的。
姐姐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苏苏姐死活不同意，还凶我，但我舍不得姐姐，在遇见特瓦斯医生之前我就决定好了，姐姐是我的光，我不想让光熄灭，黑暗本就不属于你，如果可以我想代替，上天刚好给我机会，这次我抓住了，姐姐不能再说我是胆小鬼，我也不爱哭，可是姐姐一哄我就忍不住，很幸运能在最无助的年龄遇到姐姐，让我有目标去奋斗，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就让它好好替我照顾你，韩穆清我真的很爱你，结婚地点我都选好了，就不告诉你了，还有不准喝酒，不然我就生气，天天跑你梦里烦死你，落款，爱你的言言。
“傻瓜！”韩穆清抹去眼泪，终于看清楚上面的字。
“姐别哭了，”韩苏苏见她哭，自己也忍不住。
“我不哭了，言言看见会不高兴的，”韩穆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赵平悦知道后没说什么，既然她认定韩穆清，她们早已经是一家人，“言言你放心，我会给你好好监督她的。”
赵竺晚上都会躲起来偷偷哭，对许婉言来说，她亏欠她的太多。
韩穆清已经恢复，整天站在许婉言曾经的房间里，进去就是一整天。
枕头上还有她的味道，淡淡的，她动作小心翼翼，怕连这点味道都会消失。
睡在她曾经睡过的床上，韩穆清睡过去，看见许婉言朝她挥手，她笑得很美，很灿烂。
她跑过去，想将人抱在怀里，却怎么也抱不住，“言言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韩穆清坐起来，泪流满面，枕头湿了半边，她将枕头抱在怀里，一直坐到天亮。
“穆姐，我们该走了，”陆华见她站在医院门口，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她们的飞机要赶不上了。
韩苏苏拉住她，“嘘。”
“走吧，我要带言言回家，”韩穆清手中抱着许婉言的衣服，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这是她最喜欢穿的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