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陆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浮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他伸手扶扶眼镜，“这倒是有意思了，不会是在梦里吧。”
曲悠然倒是希望是个梦，可世间哪有那么巧的事。
在看到陆远之前，她大体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是个梦，如今亲眼看到，再骗自己，已毫无意义。
昨晚的444号典当行是真的，落水的女鬼也是真的，那么意识消失前看到的慕白是不是真的，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曲小姐？曲小姐？”
“嗯。”曲悠然一把扣住转动的陀螺，眸子微微一紧，“陆先生是不是有个女朋友？”
陀螺是用来催眠的，曲悠然虽不太懂心理学，却是个半吊子的爱好者，而且在她看来陆远的催眠水平并不是很高。
她上大学那会，曾经参加过一个心理学爱好者的社会俱乐部，那里的老板是个有名的催眠大师，绝对是专业级的，曲悠然多多少少从哪里了解过一些关于催眠的知识。
只不过后来，不知出了何事，就在去年，那家俱乐部突然关门了，老板也不知所踪。
但尽管如此，曲悠然对自己的斤量，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她决定保持住自己的节奏，直入主题。
陆远显然对突如其来的问话，有些不适应。
他习惯性的再次推了推眼镜，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布，摘下眼镜，慢斯条理的擦拭起来。
曲悠然本能的感觉到，陆远在紧张…….
“你说甜甜吗，我们还不算是男女朋友，不过也许很快就会是。”
陆远的声音很平静，只是没有抬头，曲悠然注意到他的眸色很浅，近乎透明。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孟甜。”
曲悠然轻轻的往椅背上靠了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可手心里已经溢满了汗。
“不是甜甜？”陆远轻笑了下，“曲小姐是来这里看病的，怎么开始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了。”
如果直接告诉他有恶鬼要杀他，十有八九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曲悠然摸着下巴想了下，“红色绣花旗袍。”
陆远拿着眼镜的手，忽的一颤，脸色微变。
曲悠然忽然感到一丝凉意，不由的直起身子，她几乎可以肯定陆远知道那个女鬼，可为什么陆远会知道。
正常的人是看不到鬼的，即使是她，也是在特定的情况下才看到。
若落水女鬼真的可以强大到让陆远看到自己，那陆远恐怕早被吓死了，还用得着444号典当行出手。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红色绣花旗袍是什么？最近时尚流行复古吗，很抱歉，我并不很懂时尚。”
“那落水呢，女人落水。”曲悠然故意放慢语速。
陆远刚刚恢复的笑容，忽然间一扫而空，他戴好眼镜，默不作声的看着曲悠然。
曲悠然紧张的不自觉的摩擦着手心，似乎时间真的停滞了。
这时随着风铃的响动，孟甜端着一杯普洱茶，一杯酸奶，一杯白开水走了进来。
普洱茶是给陆远的，酸奶自然是自己的。
“怎么样了，进展如何。”没有意识到气氛不对的孟甜，轻声问道。
忽然她身体一软，毫无预兆的跌倒在了地上。
托盘摔在地上，装着不同饮品的玻璃杯滚落，摔的粉粹。
曲悠然想从椅子上坐起来，却发现已经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