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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镇上,停在了一个小小的客运站。车门刚打开,阳光就先登上踏板。随后乡亲们才提着篮子,擦着阳光下车。
林珂和赵扶泠也随着人流下了车。
眼前的景象对他们而言,既陌生又充满一种鲜活的质感。
主街是并不宽敞,两旁是鳞次栉比的低矮平房,有些墙角还长出了青苔。
没有高耸入云的商厦,也没有闪烁的霓虹灯,只有挂在屋檐下的红灯笼和各式各样的手写招牌,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质朴。
“咱们先去买点菜吧。”林珂说着,自然地走到了赵扶泠身侧,为她隔开偶尔擦肩而过的行人。
赵扶泠点点头,目光被路边一个卖菜的小摊吸引。
摊主是个皮肤黝黑的老汉,他蹲在地上,身前摆着几个竹编的篮子。
篮子里装着刚从地里摘下的蔬菜,顶花带刺的黄瓜,挂着露珠的青菜,还有一串串饱满的豆角......
没有电子秤,只有一架老式的杆秤,秤砣被摩挲得油光发亮。
“大爷,这青菜怎么卖?”赵扶泠走上前去,轻声问道。
老汉抬起头,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姑娘,自家种的,没打农药,甜得很!一块钱一把,你多要一些,算你便宜点。”
赵扶泠挑了两把,老汉麻利地用一根稻草绳捆好,放到杆秤上,眯着眼睛看了看秤星,高声报数:“两斤一两,给两块钱就行!”
林珂付了钱,接过那捆还带着泥土芬芳的青菜,递给赵扶泠。
他们继续往前走,空气中飘来各种味道。
刚出炉的烧饼散发着麦香,炸油条的摊位前热气腾腾,还有一家卖卤味的,酱香浓郁......
一个卖竹编制品的摊位上,从箩筐、簸箕到小孩玩的蛐蛐笼,琳琅满目,手艺精巧。
赵扶泠在一个卖鸡蛋的摊位前停下。
摊主是个中年妇女,她没有吆喝,只是安静地坐着,身前的箩筐里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谷壳,上面整齐地码着一枚枚青壳的土鸡蛋。
“这鸡蛋是.....自己家的鸡下的吗?”赵扶泠好奇地问。
“是啊,”妇女抬起头,和善地笑了笑,“俺家就在村东头,每天早上捡的,新鲜。你要是回去煮了,蛋黄都是金黄金黄的,香得很。”
“大娘,给我装四颗鸡蛋吧。”
“好嘞!”
......
整个市场并不喧闹,人们的交谈声、讨价还价声都控制在一种温和的音量里。熟人见了面,会停下来聊上几句家常。
这里没有急促的节奏,每个人都放慢了脚步。
林珂和赵扶泠提着大包小包,慢慢往回走。
赵扶泠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这些朴素的食材,心里那股因回忆奶奶而泛起的复杂情绪,渐渐被一种踏实的温暖所取代。
“肚子饿了吗,要不要买点糖糕?”林珂开了一个玩笑,“这里不用担心被宰。”
“不用,那个吃完会很饱,肚子还是留着吃这些美味吧。”
满载而归的两人再次踏上了归家的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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