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前方的山朦胧而孤远，似乎被一层神秘的薄纱遮掩，隐隐约约却不见真容，有种神秘的美感。
秦川站在这里，看着这座山陷入了沉思。
这是天海周围的一个旅游景点，到了节假日，有不少人会来旅游，登山观云海看日出，人流量也不算少。
而这里，似乎还是叶晨和某个女主相见的地方。
作为天海周围，为数不多的自然景点，这地方就连秦川也来过不止一次，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什么机缘。
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见不得的地方。
可是此时，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旅游景点，更像是被遗弃的荒山。
野草疯长，树木杂乱而繁多，那些残缺的台阶都被青苔覆盖了，乍一看还有些隐忍，吹来的风发出阵阵的呜咽，像是有鬼怪在嚎叫。
车子已经不能再往前开了，路都被杂草挡住了，而且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泥潭，车子过不去。
秦川知道，这不是观赏的景点，真正的景点在前山，后面的山脉还没有开发，前山和后面的山脉之间设有隔离栏，防止游客误入。
雪月心没有说什么，她在前面走，秦川在后面跟着，不知为何，秦川感觉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似的。
秦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过不少泥坑，那双鞋上糊了一层泥水，看上去像是刚下地回来似的。
看着裤子上也溅上了不少泥点，秦川有些后悔换了一身衣服，早知道要弄脏，还不如穿着病号服出来呢。
反正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人看得见。
节俭也是美德啊！
雪月心轻车熟路地在前面走，时不时还要拨开挡路的野草和树枝，明明是树密草深的深山野林，可她硬生生从里面踩出了一条路来。
秦川在后面跟着，踩过杂草和淤泥，鞋子和裤腿上都是泥点，但是走在前面的雪月心，她那一身在现代算是绝对昂贵的丝绸古裙上，竟然连一点泥点都没有。
“雪姑娘对这地方，好像熟悉地很啊！”
秦川看着这个沉默的背影，终是忍不住问道。
下着雨，荒山野岭就他们两个人，还都沉默着，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我自小在江南长大，那时这里的游客也是蛮多的，再加上家里也算富贵，所以经常出来玩。
我记得那时这山上有座庙，庙里的和尚解签什么的还是蛮灵验的，所以香客不少。
你看这脚下的台阶，就是那时候修的。”
雪月心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似是这故地重游，让她感触良多。
“寺庙？那为什么现在没有了？”
秦川看了看脚下，似乎真的有一层层的台阶，再往前台阶清晰可见，台阶上已经很少有泥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的青苔。
秦川太清楚了，这女人嘴里所谓的那个年头，绝对距今好几百年甚至更久，如果那时候的寺庙能流传下来，肯定是名胜古迹了，政府绝对要大力保护，顺带宣传的。
可是你看看，这里荒草丛生，台阶上青苔遍布，哪里像是经常有人走的样子？
估计很多年前这里就荒废了。
“朝代更迭，战火绵延，很多东西都会在岁月中崩塌，就连王朝都会腐朽，更何况是一座寺庙呢！”
雪月心的声音很平静，似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吧，那你说的机缘是什么，总不能是这寺庙里，某位高僧的武学传承吧？”
秦川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吐了个槽。
“妾身还没有那么无聊，而且什么样的传承能经历千年风雨的洗礼？
除非是真正修为有成的大修士！”
雪月心的语气仍旧平静，似乎没什么事是能让她产生情绪共鸣的。
“千年？”
秦川愣了一下。
他知道眼前这女人来头很大，虽然属于阴魂一类，但是战力高的离谱，应该是很有年头的魂灵。
但是，人家一张嘴就是千年，这让秦川都感觉头皮发麻。
如果雪月心真的是存在了千年之久的魂魄，那她该有多强？
一条蛇修炼千年都有化龙的资格了，那一个鬼修炼千年，会变成什么东西？
秦川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点不够用了。
他想呼叫系统，可是自从他把那件嫁衣搬上车，系统就始终没动静，像是下线了，也可能是在潜水，但就是不和他互动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秦川感觉这具虚弱的躯体真的走不动了的时候，他终于走到了半山腰。
在这里，他看到了雪月心说的那个寺庙。
虽然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但秦川还是能够想象到，它当初是何等的辉煌和庄严。
雨幕渺渺，落在残砖断瓦上发出不绝于耳沙沙声，盘踞在此的风，在吹过那些还算完整的房屋时也发出鬼哭般的呜咽，整个废墟匍匐在在黑夜里，像是一只吃人的巨兽。
秦川跟着雪月心走过这片废墟前的广场，两人七拐八拐，竟然拐到了继续上山的小路。
看着眼前的羊肠小道，秦川头皮都发麻。
好长啊！
这条路一眼看不到头，而且顺着这条路往上看，似乎山顶和云海已经相连，跟登天的古路似的。
“我去……”
秦川喃喃自语，然后看向了似是准备继续登山的雪月心。
“雪姑娘，咱能休息会再走吗？我真走不动了，毕竟我这还是个病号，您多少担待一下吧！
你容我缓口气，缓口气然后咱们就继续走，我保证不掉队。”
他可不是那种为了彰显男人气质，就死鸭子嘴硬的人，走不动就是走不动，他这会儿是一步都走不了了，必须得歇会儿。
“好！”
雪月心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平静的吐出了一个字。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秦川这才跟着雪月心继续走。
好在是他们两个都能夜间视物，否则秋雨绵绵又是晚上，谁敢这时候沿着小路上山？
嫌命长吗？
估计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秦川这才喘着粗气登上了山顶。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精神还活着但是肉体已经死了，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水，他一下子躺在地上，筋疲力尽地喘着粗气。
一路艰苦跋涉，他终于在断气前登顶了，不过想想这女人承诺给他的机缘，这点劳累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我说雪姑娘，这都到山顶了，你说的机缘在什么地方啊？”
秦川缓过一口气后，立马问道。
“我何时说过，机缘在山顶的？”
雪月心一脸奇怪，然后反问。
“什么？”
秦川懵了。
“那，那你上来干嘛？”
“我故地重游，上来缅怀一下过去啊！”
雪月心一脸认真。
“那你让我跟你上来干嘛？”
秦川傻眼了。
“妾身并没有让你跟着上来，是你说让我等你休息一会，然后一起走的！”
雪月心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时，这一刻，秦川 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
你是叶晨派来整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