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瑜拉住他的手：“九哥，当然是为了你。”
白瑜一只手拉着他，一只手轻轻摸他的脸：“你是要做皇帝的，并且我不会允许你有后宫。那时候，我用什么来对抗？九哥，你我要想正大光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不拼不杀，没有机会。你懂吗？”
白瑜挑明了这话，谢玺抿唇：“那就只有你拼，你杀？”
“你也一样，至少你不能妥协，不能定亲。九哥，你的路也不好走。”白瑜叹口气抱住他：“九哥啊九哥，我真是喜欢你啊……”
“可是瑜儿，我本该护着你，本该付出更多。对不起，是我无能，但是你不能这样冒险……”谢玺是真的愧疚。
明明他比眼前这个少年大了四岁，可为什么他要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你当然要为我付出，也要护着我。很快就可以了不是吗？你以为留下来的人就容易？你一样要面对刀剑，我的危险或许是有，但是生死也只有我自己。但是你的生死，就是全部。九哥，别后悔，也别担心。你不想看我能够风光的回到上京城？你知道的，我一向不是很在意荣国公府大公子这个称呼。”
谢玺深深吸口气，一把将白瑜抱住。
白瑜现在还是没有他高的，他死死的将人抱住：“瑜儿，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
白瑜告别了谢玺回到了白家，所有人都在老夫人的荣喜堂候着了。
白瑛先回来的，自认已经说了白瑜要去参军的事。
白瑜进门请安，老夫人就身子前倾：“扶起来。”
忙有人来扶着白瑜起身：“叫长辈们担忧了。”
“无妨，大郎有志气！”老夫人眼圈也是红的：“你祖父当年就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绩，才有了后来的白家。你祖父过世后，家中遭难，你父亲又去从军，平息了靖王叛乱。也将白家的冤屈洗清，方有了今日的白家。如今到了你们这一辈，锦衣玉食，都安稳度日。你能有这般心性，不枉这些年家里对你的教导。好孩子！”
老夫人当然舍不得，当然担心，但是也很骄傲。没有什么比她看着长大一直保护的孩子有志气更令她高兴了。
白启贞看白瑜许久：“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去吧。”
白瑜笑道：“我还以为你们都不会同意。”
“家里当然舍不得你，多受罪啊？但是白家也是军中起家的。你二叔不会武，这些年就耿耿于怀。你要去军中，你二叔都激动得很。”二婶孙氏微笑道。
白宁贞点头：“是啊，受罪是一定的，但是出头也有机会。”
这与他们兄弟规划的不一样，其实谁也没想到白瑜会这么选。
因为大家都默认，他与谢玺关系好。如今谢玺已经是太子了。东宫是有属臣的，白瑜想要官职是非常容易的。
如今是东宫属臣，将来太子登基，他就是天子近臣。
多么容易得一条路啊，可是他选择的是去军中。
其实最震撼的还是白瑛，他之前没想到的现在也想到了。
白瑜和太子的关系不是假的，他们是真的好。可如今正该是白瑜志得意满的时候，他却要从军。
白瑛根本不懂，他忽然发现他对大哥的了解十分有限。完全不知道大哥的心思是什么样。为什么呢？
这一日，白瑜陪着老夫人说了好久的话。
老夫人只说叫人预备着，等太子的册封大典过后白瑜就要走了。
具体去哪里还没定下，但肯定是西北，瓮城或者别的城，大概是瓮城了。
这一走，要多久谁也不知道，或许一年两年，也或许三年四年。
所以老夫人是无比舍不得，但是这还有时间，所有的离愁别绪也不至于今日就要倾倒。
白瑜从荣喜堂出来，前院书房里，白启贞已经候着了。
“父亲。”
“坐吧，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如今你并不需要这么艰难。”白启贞看着这个长高了一大截的儿子问。
白瑜对他笑：“靠自己不好吗？有我跟太子这一层关系，还有父亲的关系。军中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去年时候不就说了，西域如今不太平，他们自己乱得很，野心勃勃的人也是有的。我去了或许会有机会。就是没有，守几年再回来，想做什么也比如今强。”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白启贞不信。
“我如今留下，当然不愁前途。但是有上限，没有功绩，只靠家族和太子，将来又能如何？军中历练几年就不一样了。”白瑜轻笑：“父亲，我不小了，总要自己走的。”
这话，说的白启贞心酸不已：“是我不好。”
“这些话不必说了，我也没怨你。”纵然许多事都是你做错了，但是……你对我的好也不是假的。
亲情纠葛也就说不清了。
“父亲不是总说，一家人么？咱们是一家人，没什么恩怨。只要我还是我，就算我是这府里的嫡长子，我也会选择今日的路。只是有一件事，我现在不想说，还请父亲能应了我。将来也不要忘记。”白瑜道。
白启贞看了他几眼点点头：“好，我应了。”
“那至于我娘，我就不必多说了吧？别叫人欺负她。”白瑜眨眼笑了一下。
“你放心，你娘那，还有你外公。你不在我都会叫人好好照顾。”
“你们也是一样的，祖母，父亲，我都会担心。不过没关系，我也不会走太久，最多三年，我一定会回来的。”白瑜想，三年差不多了。
如果再多，他也不能太自私的要求九哥一直等着。
“你可知陛下的身子……”白启贞一般是不会跟孩子们说这话的。只是这时候也要透露几句：“未必还有三年。”
白瑜点头，心里却想那又有什么不好？谢玺如今最大能保证自己不成亲的机会是他母亲的孝。
就算是过继了，陛下也不能要求他不守孝。
如果到时候陛下过世了，那他就又有了机会。
只求那时候，九哥也能站稳了吧。
九哥啊九哥，你别叫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