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骆瀚月问起常乐在越侯府的行为,骆汐黛努力回想,并未有任何异常。
他眉头紧锁,不明所以。
夏飞乾问道:“你觉得公主刚才的话真实性有多少?”
骆瀚月面色凝重:“没有证据不可妄言。”
夏飞乾撇撇嘴,骆瀚月接着说道:“但是我猜测越侯的死另有原因。”
“你说,会不会和这场刺杀有关系?”夏飞乾眯起桃花眼笑得意味深长。
骆瀚月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个地方了,叹息道:“如果是越侯,确实可以做到对凌嘉城的街道了如指掌,也可以准确拦截巡防营。”
“那些武艺高强的刺客是哪里来的?听他们说话似乎不是宁裕国的人,难道勾结了……”夏飞乾笑容加深。
“你们在说什么啊?”骆汐黛不明所以。
骆瀚月叹息一声:“如今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就这样吧。”既然她宁愿一死都要隐瞒这件事情,只要不会危害到其他人,他不会再深挖下去,只是可惜了她……常乐公主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女中豪杰,只可惜没有太多人知道!
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常乐之死引起的动荡远远比他们想象得还要严重。
公仲邦震怒,耶律良北让宁裕国给他一个交代,为什么会遭遇刺杀,又为什么会给他们国主一个疯子似的公主。
公仲邦脸色难看至极,还是太子看情形不对说明和亲的公主并不是常乐公主耶律良北方才作罢。
因此事耶律良北在安欣院闭门不出,声称等刺客之事解决方才出府,公仲邦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催着京兆府和巡防营尽快抓到所有刺客。
这几日凌嘉城的街道上随处可见巡逻搜查的官兵,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而安欣院内却歌舞升平。
耶律良北随意地坐在披着鹿皮的凳子上,手指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他的正前方有两个异国服饰的女子正在表演着丽罗国特有的舞蹈。
瑞王从后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瑞王忍不住嘴角抽搐几下,整个凌嘉城因为他惴惴不安,他却在这里和舞女嬉戏!想到还要依仗他才能实现自己的计划,假意笑道:“耶律王子真是好雅兴啊。”
耶律良北笑道:“瑞王请坐,欣赏一下我们丽罗国的舞蹈。”
瑞王附和几句,迫不及待地提起了正事:“耶律王子,我们之前说好的……”
耶律王子伸手拦住他,对着周围的人挥了挥手,他们陆续地离开。
他转头看着瑞王笑道:“有趣,凌嘉城的地形图带来了吗?按照之前说好的,在我走的那一日……”
他们二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一阵东风吹过,迎春的花瓣随风越飘越远。
五日过后,倭奴国在凌嘉城的细作全部找到,联络点也被一窝端了。
京兆府审问得知,他们只知道听命行事,只有将军田下松知道情况,可是田下松在追击时已被杀死,宁裕国的内奸一时线索全断。
公仲邦恼怒了很久,最后没有办法找了一个大臣的女儿赐封为长宁公主,让其代为和亲。
时间飞逝,在合过八字、商定好和亲相关事宜后,丽罗国的使团也要离京了,离京前公仲邦盛情款待他们。
因着常乐和越侯的事情,公仲邦最近与静皇贵妃和太子的关系不怎么好,每日留宿在皇后宫中,静皇贵妃和太子时时小心行事。
为了缓和关系,静皇贵妃听从宫女丽希的建议,向圣上提议宫宴时让卢飞白来登台唱戏。
公仲邦想起卢飞白那优美的唱腔点头答应下来,难得地夸赞了一句:“静妃受累操心了,越侯和常乐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和太子,最近冷落你让你受委屈了。”
静皇贵妃的心中一喜,皇帝终于松口了,忙跪下道:“臣妾不苦,是臣妾没有教导好子女及二弟,让陛下因他们多加操劳,臣妾真是罪该万死。”
公仲邦摆摆手:“起来吧,你能有这个心就好,这次的宴席你就跟着皇后一起参加吧。”
“多谢陛下恩典。”静皇贵妃妊敛一礼,脸上露出了笑容,圣上这样做代表不会再因为越侯和常乐的事情迁怒于他们了,太子之位也保住了。
转眼间到了宴席开始的那天。
动人的舞蹈刚刚结束,卢飞白上台唱戏,他唱的是《单刀会》,讲述三国时关羽单刀赴鲁肃所设宴会,最终安全返回的故事。
卢飞白的唱腔细腻,清脆悦耳,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单刀会》很快唱到第四折,关羽行至江中,慷慨高歌。
卢飞白手袖翩飞,身形晃动,渐渐靠近公仲邦的位置。
眼看距离近了,他的眼神变得凌厉,高喊一声:“昏君去死!”他拿着一直挥舞的宝剑向公仲邦刺去。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愣在当场,眼看那把剑就要刺入公仲邦的胸口,一个酒杯远远地掷来,“当啷”一声打在了剑刃处。
只可惜出手匆忙又离得远后力不足,只是让剑偏了一下方向,仍是刺入了公仲邦的腹部。
骆在全扔出酒杯的同时飞奔而来,与反应过来的王括一起制服了卢飞白。
“太医,快宣太医!”太子捂着公仲邦的伤口,怒喝道。
大殿上乱作一团,公仲邦两耳嗡嗡地什么都听不见,他感觉身体的温度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降低,他撑起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傻愣着的静皇贵妃,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他指着静皇贵妃,用尽力气喊道:“你这个毒妇,你是想谋害朕吗?”
这时一个笑盈盈的声音响起:“有趣,真有趣,宁裕国的这场宴会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啊。”
不好,太子心中微惊,忘记他了,让他看到宁裕国这些丑事,恐怕会让丽罗国小瞧了他们。
他很快冷静下来,转身笑道:“这只是一件小事,耶律王子不用在意,来人,将王子带下去休息。”
耶律良北笑吟吟地说道:“这出好戏还没有结束,恐怕本王还不能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