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丘只威胁沈温叫他放人,沈温哪里会肯?
沈温慢悠悠的看着自己晶莹透亮的指甲道:“要我放人也可以,你将攻入大掘京城的所有人马都撤走,把人马撤出大掘京城五百里,那我就遵守承诺放了你祖父。”
这时楚宴丘身后的一修士,将身体靠近楚宴丘道:“不能上她的当,反正现在我们的人马居多,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她手里也就几百来个血符,师弟你的本领是专克血符的,大不了我们在开始的混战中,多牺牲一些人马,相信时间拖的够久,师弟你就一定能够将这几百个血符全都干掉。”
楚宴丘紧锁眉头,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千峰山的修士。他猛地抬起手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怒骂道:“混账!你也不看清楚形势,我祖父还在她手里攥着呢,我祖父若是因此有什么差池,我就先杀光你千峰山所有仙门修士。”
那修士被训成了孙子,弯着身子低着头,像个直不起腰的三孙子。
楚宴丘看向沈温道:“猖狂宠婢你也不过是我胯下的玩物,才不过跟了那个小皇帝两天你就以为一飞冲天,敢在这里和我叫嚣,你以为你帮着小皇帝逼我把人马撤走,就可解亡国之危了吗?那你可就太小看本尊的实力了。我告诉你,就算把我身后所有人撤出京城五百里之外,就算这次起义没有一人跟随我建功从龙,只靠我一人,单枪匹马来战,我也能一剑了结了那金殿上的小皇帝。”
沈温好像是头一次认识这位楚大人,简直超级无敌毒舌呀,瞧他张口说的话,简直就不像往日风流潇洒的文官形象。
沈温也不跟她废话,她道:“你到底撤不撤兵?”
楚宴丘眼神威压十分危险的看着她,好似威慑之势放射足够了,他才道:“好!本尊就依你,希望你做好信守承诺,本尊撤走人马,你立刻放了我祖父。”
沈温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
楚宴丘还算满意,他点点头。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楚宴丘身边那个修士,竟突然偷偷发难,朝着沈温攻击而去,且这个修士还是个召唤山精鬼怪的邪修,他的虎爪抓向沈温的脖子的同时,从他袖子里猛然间蹦出来两团黑雾,一个攻击向沈温的脑袋,另外一团强大的黑雾,则朝着守护在沈温身边的血符而去。
这一刹那间的动作,迅猛而来势汹汹,沈温一个凡人,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被那黑雾化做的毒舌咬在脑门上,同时被修士扣住了脖子,像个挣脱不开的鱼儿,生死就在一刻间。
楚宴丘看到这修士玩了这么漂亮的一手,都看愣住了。
不过这么漂亮的翻身仗,也不过是个假象而已,因为沈温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那样,因为黑雾毒蛇那一击而受伤,因为修士厄住喉咙而窒息。相反那修士却因为这样莽撞的一个动作,被沈温体内猛然爆发出来的一股力量,重重暴击而倒飞出去数丈远,然后像散落的零件一样,七零八落的落在了地上,完成了他这一生的使命。
众人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两方人马大战已经一触即发,战无不克的血符碾压式的将对方杀的肢体乱抛,其血腥场面是世代战役场面不可比拟的。
楚宴丘也顾不得身后的人马损失了,他心里只惦念着自己祖父的安危,眼睛视线一直追寻着祖父的踪迹,手里的宝剑沾着血符的血水,证明了他这个异类和血符之间的力量悬殊,这便是尉迟潋百十年来费尽心血,成就一个双命格帝王霸业的万中之一。
楚宴丘一边像砍瓜切菜一样与血符战斗,一边朝着祖父被掳走的方向追去。
就在他与祖父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却被沈温带着后卫血符拦住了去路。
这次带过来的血符更加强大,一个个堪比仙尊级别,即使挨了楚宴丘的砍杀,也不会立刻倒下,就像钢铁一样像不死之身那样十分的难缠。
躲在高级血符身后看着楚宴丘对敌的沈温,外表看起来没有波澜起伏的面容,其实大脑意识里却如同外面这场激烈的对战一样,在每时每刻抢夺着属于自己的意识支配。
可是这个尉迟潋太强大了,身为原身的沈温怎么都抢夺不过尉迟潋,不过沈温这次心里有了底气,因为她这个凡人居然也探查到了两股莫名的强大力量,在默默的帮助自己,其中一股力量始终保护着自己,一股力量则更为熟悉,沈温每次要挣脱束缚,那股力量便发挥着不可思议的效果,这个熟悉的力量渐渐的与自己融合过程中,沈温的意识里将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实物看清楚了,便是在山洞那神仙赠给自己的寸心剑。
沈温忽然就明了了,原来这把神仙之剑是要这样用的,沈温努力的坚持着自己的意识,连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她竟有这么超强的毅力,这远远超出凡人的意志竟可与神明抗衡。
就在沈温站在原地神魂争斗的时刻,被困在包围圈的楚宴丘,竟也将他本身的神技发挥到极限,最后竟是一招毁天灭地的挥剑招式,将所有的血符击垮,全部躺在地上暂时没有了战斗能力。
楚宴丘提着剑,全身已经成为血浸的红色,剑尖上一滴滴的淌着血水。
他看着沈温,原本打算先救祖父的念头改变了,他决定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沈温这个控制血符的罪魁祸首先杀了,整场战局便立刻扭转过来了。
他盯着沈温,像个杀神一样一步步的走向沈温。
而正在激烈神魂交战的沈温,在外边上看起来居然像个呆愣愣的傻子,眼睁睁的看着楚宴丘向着自己而来。
时间就在此时一秒一秒的度过,本来生死相许的一对恋人,即将在下一刻便要发生不可逆转的悲剧。
最终。
楚宴丘还是将那把染着血的刀,神速般的捅向沈温的肚子。
谁知那么快的刀子,却还是没有捅到沈温这个祸害肚子上,竟被一个快速闪进来的身体给挡了,刀子捅进那个身体里,整个刀身都没进肚子里,只剩下一截刀柄留在外面。
楚宴丘看着是这样的结果,暴虐的情绪映衬在脸上,他甚至恨急了那个替沈温挡刀的这个小卒。
楚宴丘抽搐的脸庞,看向这挡刀的小卒。
可是当他看到这所谓的小卒的长相时,他整个人震惊了,之后便是难以置信心疼崩溃,一连串的神色之词,都无法描述他此时的心情。
“祖……祖父是你!不……不……这不是真的……”
楚宴丘口里胡言乱语,几乎是长在手里的剑,也拿不稳了,“咣当”一声丢在了地上。
楚宴丘几乎以滑跪的姿势,到了他祖父跟前,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祖父。
而那个被救了一命的沈温,也被这震惊的一幕搞混乱了,她此时此刻的感觉只认为是在梦里,她宁可相信这一切都是幻象是令人陷入深渊的幻境而已。
楚宴丘抱着一手将自己养大的外祖父,一时之间竟像回到了年少时依赖的样子。
此时他已经是泪流满面,如同那几岁幼童一样,张大着嘴巴嚎啕大哭着自己的外祖父。
已经是生命倒计时的西凉城主,艰难的将大手摸在楚宴丘布满泪痕的脸上,这个样子就像是在给他的外孙擦去泪水的举动。
外祖父挤出一抹笑容来,像是在安慰他的乖孙孙,他张开嘴欲嘱咐外孙几句遗言,可是嘴巴张开后却大口大口的涌出鲜血来,那汹涌的鲜血一开始线段般的流,之后慢慢的喷涌着,被刺穿的内脏里汹涌的流血,不仅从他的嘴巴里流出来,还有他的鼻子……
“外祖父……”
刚刚还霸道的像杀神一般的冷血无情的楚宴丘,一息之间好似长出了人的情感,从而肆意的宣泄着人的悲痛情感。
可是即便是这样,结果也是无济于事的,人类往往以悲痛来挽留自己留恋不舍的东西,即使是他们再悲痛后悔,最后发现也是于事无补的。
他的外祖父还是轰然倒下辞世了,想要嘱托的遗言也没有说出口。
楚宴丘抱着外祖父的遗体,从此与周围的事物划清界限,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生死之争还在继续,并没有像沈温想的那样,因为达到了某人的目的,这险恶的幻象就该停止了。周围的人马还在厮杀,一个个鲜活的人命在横扫般的陨落。
沈温看着这一切,心里越来越慌张了。
既然游戏还没有停止,那就是那人还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沈温。
已经杀的没有一丝本性的人们,已经发展到敌我不分横刀乱砍的景象,游离在混战场面里的沈温,怎么能够幸免于难,几乎被楚宴丘杀光了的血符们,也没有一个还顾得上她了。
好几次突如其来的攻击,都是堪堪躲过去的沈温与死神擦肩而过。
可是……不知道了。
沈温已经全都不知道了,这危机重重的躲过,乃是因为新添了其他人,来到了沈温身边在保护着啊。
一袭青袍的青瞑,一个闪身站在了沈温的身边,他将五指挡在沈温眼前晃了晃,发现她傻呆呆的没有一点反应,青瞑的神色立刻紧张了。
“小丫头……小丫头你快醒醒!都这么危险了,你还在发呆,你该不会是傻了吧?”
青瞑也顾不得其他科,一把拉住沈温的手就要逃离这战场。
可是他刚刚拉着她走了两步,沈温刚好恢复了神色。
而身后已经恨急了的楚宴丘,只一个诡异的身法,便猛然的来到了沈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