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优秀的射击运动员
特警队队员已冲进了玲珑公寓，而李浩然只能无所事事在车上待着。
警察叫他靠边站，作为一个平民百姓，也只能靠边站着。在危险面前，总不能跟警察过不去。
李浩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玲珑公寓，就像一根擎天柱，杵在城市的中央，顶住了乌沉沉的云。玲珑公寓虽然只有孤单单的一栋楼，但房价委实不便宜，实属青苹果市高端奢侈豪华的城市代表作，其外形酷像一个倒立的“V”字，成功胜利的标志，所以玲珑公寓又称之为成功公寓。成功公寓，自然是为那些成功人士准备的，而张雪和龚青仁，好像也算是成功人士。
在公寓楼底下，李浩然自然没看到韩国庆等特警队行动的画面，也不知道他们的进展如何，他只是听到尖锐的警笛声呼啸而至，尔后看到大批的警察赶到，迅速拉起长长的警戒带，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们挡在警戒圈外。
他也没见到王凯。按照他的设想，身为重案组组长的王凯，此时应该手握警枪，紧张而有序地指挥着手下，待在18楼18号长长的走廊一头，焦急地等待韩国庆的特警队破门而入。
破门而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李浩然听说过玲珑公寓的传说。对，就是一个神乎其神的传说。传说玲珑公寓的安保系数可以达到军工级，安全指数几乎没有对手。安保系数的加成，不仅仅指的安保人员和素养，还指的是公寓本身的建筑质量和成本。据传，在售卖公寓期间，房地产营销团队专门请了一个全国闻名的江洋大盗，随机抽取了公寓的一个户型，对房门、窗户等基础设施进行暴力拆解，但那个江洋大盗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耗费了二天二夜，依然毫无进展。江洋大盗出不出名不清楚，反正是玲珑公寓出名了。有钱人、有权人，又哪会不喜欢这样高安全性、高隐私性的家呢？
李浩然嘴里叼着一支烟，隐约听见18楼传出阵阵的呐喊声。可以想象的是，特警队的行动应该不太顺利。特警行动，一般都在静悄悄的情况下开展。行动之所以会成功，那靠的腿脚功夫，嘴皮子是磨不出来的。既然18楼里的声音能够传出这么远，可想而知，他们的行动一定是受了阻。当然，特警队可以使用武力破拆，炸药爆破？破门锤拆解？那都是对普通住宅楼的选项之一，但在玲珑公寓可不行。玲珑公寓里头居住的人们，决定了特警队不可能使用武力破拆，除非真的到了双方短兵相接。玲珑公寓是成功公寓，特权公寓。但现在，李浩然只是听到了呐喊声。枪支射击、炸药爆炸的轰响声，应该比呐喊声传播得更远更清晰。
那么，他们遇到了什么呢？李浩然正想着，耳边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当然不是枪支射击或者炸药爆炸的声音。很普通很熟悉的声音，一个老烟枪都熟悉的声音。
打火机火苗窜起。
李浩然回过神，看了一眼。是袁建国。袁建国把手里的打火机凑到了李浩然的烟嘴边上。“头儿。”李浩然打了一个招呼，随即深深地把烟雾吸进肺里。袁建国是他的头，以前是，现在也是。
袁建国作为现场指挥，没有跟随王凯和特警队一起行动。
“我们来晚了一步。”袁建国将打火机揣回怀里，语气中饱含遗憾。
“结束了？”李浩然有些讶异。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结束了。”袁建国提起手里对讲机晃了晃，“家里没人。”
难怪18楼会传出呐喊声，那居然是行动结束后的声音。玲珑公寓不是号称安全箱、保险柜吗？这么快？
“要不要进去看看？”袁建国一边说，一边朝玲珑公寓的大门走去。
当然要去。李浩然忙不迭地跟上。
很快，他们就到了18楼18号的房门前。现场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大批的警察，当然还有一些在走廊尽头探头探脑的吃瓜群众。韩国庆等人已经撤离，王凯正在忙着让手下拉起警戒线。现场并没有破坏得很严重，家具设施没有遭受到破坏，就连房门也没有撬动的痕迹。很显然，特警队很平和很礼貌地进入了房间。
但龚青仁并不在家。
“房门没上锁。”王凯迎了上来，对李浩然说道。
不，这应该不是对自己说的。李浩然瞄了一眼身边的袁建国，闭紧嘴巴。
“嗯。”袁建国点了点头。显然，他早就知道龚青仁家中情况，并且现在已经到了现场，更加清楚事实。在楼下的时候，已经有人跟他汇报过情况了。这就是指挥员特有的权利。
“他跑了。”王凯双手叉着腰，恨恨地说道，“而且没跑多长时间。”
李浩然开始环视房间。
龚青仁的家，布设得很简约时尚。家具摆放整齐有序，生活物品全在该在的地方，没有一丝凌乱。在客厅正中间一排，有一整堵的物品摆放柜，大多是书，还有一些艺术摆件，在摆放柜的边格，还摆着一些照片。
照片大多是生活照，照片的主角也大多是张雪或是他们的女儿。龚青仁的照片很少，只有最边上的一张全家福有龚青仁的身影。
照片上的龚青仁表情很严肃，双手垂立，站得笔直，身形僵硬，好像不苟言笑，尤其是和身边的张雪和女儿之间，隔了一拳的距离。这一拳的距离，看似不远，实则相差十万八千里。要知道，这可是一张全家福，不是普通的生活照。全家福的亲人们，难道不是应该相互紧挨着身体，脸上应该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过，龚青仁真的很帅。大约四十出头，一头黑发，国字脸，高挺的鼻梁，浓黑的双眉，再加上脸庞线条清晰，阳光刚毅。
当然，李浩然还注意到了摆放柜里另一些东西。奖状和奖杯。龚青仁是个射击教练，年轻时还是国家级射击运动员，所以他的一生，获得很多的荣誉。龚青仁把所有的奖状和奖杯都拍成了照片，然后合成在一张二十寸的图片里。不，好像也不是全部，龚青仁好像把一个奖杯单独列出来，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第二十二届射击协会邀请赛的奖状，落款是2014年10月，地点是青苹果市。
看来，龚青仁的确是一名优秀的射击运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