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不让赵姨跟我一起去容家啊？”
颜希希笑了笑，道:“你妈妈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她一向都很有主意的。”
曹忆恬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容笙便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颜希希也在的时候，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表姨什么时候回来的？”
颜希希也站起身:“这不是听说恬恬妈妈出事了，就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了。”
容笙笑着应了声，将东西放下后，坐到曹忆恬身旁，安慰道:“伯母会没事的，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待会许星回会来接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晚，这里有我。”
曹忆恬还想说些什么，容笙接着道:“我刚问过医生了，伯母明天就能醒。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养好精气神再说。”
曹忆恬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况且，她也不希望自己再让母亲担忧，便同意了。
容笙又和颜希希寒暄了几句，最后一并将人送出了医院。
待人都走后，容笙让许星归守在外面，自己则进去，小心的收集了一些颜雪莉的头发，放进了另一个袋子里。
第二天下午。
颜雪莉才悠悠转醒。
她看着病房里围成一圈的人，这才慢慢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曹应儒见她醒了，非常激动，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轻声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认不认得自己。
颜雪莉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可是嗓子干的很。
她嗓音略带沙哑的艰难开口:“忆恬呢？”
曹应儒安抚着:“忆恬在来的路上，容笙陪着她呢，你别担心。”
“那就好。”颜雪莉闻言松了一口气，接过曹应儒递来的水，小口小口的抿着。
没过多久，医生就来了。
在医生的一系列检查后，表示颜雪莉的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只是现在还比较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曹应儒谢过医生后，以颜雪莉要休息为由，将病房里的人都请了出去。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了他和颜雪莉。
看着眼前他爱了几十年的女人，他真的无法将她和那晚的那个女人画上等号。
眼见曹应儒这么看着自己，颜雪莉轻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曹应儒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扯起一抹笑容:“先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了，暂时只能先吃点流食。”
“嗯。”
接下来的几天，颜雪莉都在医院养病。曹应儒好几次都想问她那晚的事，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容笙传来沐谨言几人要回南城的消息，他这才慌了，立马动身去了医院。
他一边让容笙安抚住沐谨言，一边在楼下花园，找到了正和曹忆恬一起散步的颜雪莉。
看着来人行色匆匆的样子，颜雪莉打趣道:“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也不怕女儿看到了笑话。”
这话要是搁以前，他绝对没有什么想法。
只是如今再听到女儿两字时，他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这儿风大，我扶你上去吧？”
“也好，正好我也累了。忆恬，你就先回去吧，晚上再来陪我。”
不得不说，颜雪莉十分了解曹应儒，有时只需要他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曹应儒想说什么，做什么。
曹忆恬也不太习惯和自己父亲多待，便顺势应下，离开了。
两人回到病房，曹应儒将颜雪莉安置好后，给她倒了杯水，随后便坐在了床边。
看着他坐立难安的样子，颜雪莉只觉得好笑。
她抿了口水，柔声道:“行了，有什么事就说吧，都老夫老妻的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曹应儒此时却像是个紧张的孩子，他不由自主的捏着衣角，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雪莉，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疼爱忆恬吗？”
颜雪莉有些莫名:“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不疼她我疼谁啊？”
曹应儒捏了捏手指，小心询问:“忆恬毕竟是你领养的，可你对她的疼爱，丝毫不比两个儿子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一个养女，有这么深的感情？”
颜雪莉闻言，身形顿了顿。
思绪一下飞回25年前，蓦然又想起那段记忆，她浑身冰冷。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看着爱人直视自己，曹应儒反而心虚起来。
他支支吾吾的开口:“27年前，罗浮宫晚会的当天晚上，你在哪里？”
颜雪莉双手蓦地收紧，死死抓着杯子，强装镇定道:“那么久远的事，我早就忘了。”
见她不愿意回答，曹应儒也不勉强，而是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事。
“27年前，我跟着我父亲去罗浮宫参加晚宴，当时的我年少轻狂，为了做出点业绩，得罪了不少人。当晚我一时不察，被人设计，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
颜雪莉淡然道:“这件事，在你娶我的时候，就已经和我说过了。罢了，如果你执意想认回沐今安，就认吧，只是我只认忆恬是我唯一的女儿。”
曹应儒叹了一口气，道:“雪莉，当年我一直偷偷暗恋你，如果不是我以我父亲的秘密相要挟，他也不会听我的话上门提亲。我知道当时你嫁给我，是低嫁，我也知道，你并不爱我，这些年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曾经有过一个女人。”
“所以这些年，我对你几乎有求必应，你收养曹忆恬，让她随我的姓，让我帮衬你儿时的玩伴一家，我都随你心意，只是当年的那个女人，也是我的一个心结。”
颜雪莉不愿听他提起27年前的那件往事，她放下杯子，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我说过了，你要认她，你就认，我不会再阻拦。我说到做到。”
不曾想，曹应儒并没有提及童话，而是再次询问，当晚她究竟在哪里。
往事一幕幕被撕开，颜雪莉终究还是无法冷静。
既然曹应儒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那么肯定是他知道了什么。
她垂下头，闭了闭眼，随后缓缓开口:“当晚，我也在那场宴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