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墨声半昏半醒，两只手掌中间，是血流不止的空洞，都分不清这手还有没有救，就见顾宥辞将东西扔了回来。
手一动。
将人直接推了下桥栏杆。
“我的老天爷！”
局长趴在栏杆边看了眼，紧急挥手，“救人救人！快！”
顾宥辞并未阻止。
他手抬起，挡在警方面前的保镖们，一起撤了一步，让出道路，让大家将顾墨声救回来。
打残了。
再捞上来而已。
然而……
脚步声朝后走去。
顾怀安满脸惊恐地抬起头。
对上顾宥辞眼睛的那一刻，他身下一湿，竟然这样狼狈地尿了出来，周围人忍不住皱起眉头，或许是嫌弃脏……
“你有个好儿子。”
顾宥辞轻踩住他的脸。
价值不菲手工皮鞋，极为名贵的材质，此时踩在人脸上，触感出乎意料地不错。
“不是……这都是……”
“啊！！”
顾怀安脑袋剧烈一疼。
脸颊着地，感觉脑浆都要撞出来了，他手狠狠抓住顾宥辞的腿，眼神惊慌不已。
“没有，我……我没有吩咐墨声对阮予做什么，他自己心思不正，不……不是我指使的，我不知道……不要杀我……”
“我没有……我没有……”
顾宥辞脚下力道渐重。
顾怀安脸上憋得青紫，额上青筋暴起。
可是……刚才监听器里，阮予的挣扎那样明显，她一定遭受了同样的场面。
顾宥辞眼神越发冰凉。
顾怀安马上要窒息的那一刻——
身上人脚一松，他趴在地上，大口喘气不停，顾宥辞一脚极重地踹在这人胸口，人直接飞出两米多远，一点儿不带虚。
“唔——”
“咳咳……咳……”
顾宥辞看到跑过来的金局长，避开身子，往开来的迈巴赫走去，留下一句，“劳烦您将人看好了，一会儿，京市的检察院会过来取证。”
“是是是！”
金局长抹了抹额角的汗。
他又问了句打捞队，“捞到人没啊！”
“千万要捞到啊！”
“这这这——哎哟！顾总哟！您这可真会给我添乱子！”
“这要我怎么……”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金局长脑袋都大了，正满心烦闷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他，他一转身。
顾宥辞身边的……
何子岩。
“金局长。”
何子岩神色不变，“我来和您处理后续事宜。”
“这样啊……”
金局长搓了搓手，“不瞒何秘书说，这要是顾墨声捞上来，身上的伤我可不好交代……”
“是。”
何子岩四平八稳道：“您也知道，刚才的追捕行动着实动荡，在被人攻击的情况下，发生意外的正当防卫……确实太简单了。”
金局长噎了一下。
“也是……”
这时，警方把顾怀安在担架上，安置好，检查了下，匆匆跑过去禀告局长，“报告！顾怀安晕过去了！”
“哎哟！”
“救人救人救人！赶紧的！”
现场一片混乱。
……
港市私人医院。
为了全面检查伤口，阮予在护士的帮助下，换了身病号服，面上的伤口最细碎，为了不留疤，医生处理地尤其细心。
还不断安慰……
“没事的顾夫人，脸颊的划伤不重，等过两天换药的时候，我开一些祛疤的药膏给您，实在不满意，我们后续还可以做皮肤修护……”
“嗯。”
阮予有些心不在焉。
她顾不上自己。
以往要是伤在脸上，她准得饭都吃不下，就怕留疤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顾宥辞……
离开前的样子。
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早知道，她就不要说这么多伤了，她真的很害怕，要是在现场顾宥辞把顾墨声和顾怀安杀了……
不行！
“嘶……”
阮予动了一下。
医生手中的镊子，不小心戳到了她耳骨的伤口，有股钻心的疼痛。
她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顾夫人——”
“没关系……”
阮予轻轻摇头，“是我自己走神了。”
她想着顾宥辞应该有分寸，强迫自己不去乱想，看向医生柔声道：“真的没事，继续吧。”
“好的。”
处理过后。
医生拿来镜子。
阮予看着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那略长的一道血红色的划伤，还是难受了一小下。
好像……
真的有点严重。
上了药之后有点黏，为了让头发不沾上，医生用了进口的敷料贴，这回小心翼翼地贴好了，赶去拍了手臂的片子。
果不其然——
“脱臼、还有点轻微骨折。”
医生说完。
小护士惊呼了一声。
阮予这时心情有点差，一扭头，看到进来的人……
顾宥辞来之前换了身衣服，怕吓着阮予，褪去一身戾气，一过去，就被阮予一只胳膊抱住腰，别问为什么……
因为另一只坏了。
“得吊一个多月胳膊呜呜呜呜……”
“那我不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到时候，宝宝都不可以抱……”
阮予又难受又想哭。
偏生顾宥辞这时候温柔死了，手给她顺了顺头发，刚刚护士帮她洗干净了，披散在身上，被他拢起来。
用皮筋扎成一个马尾。
“听医生话。”
顾宥辞耐心都给了面前人，丝毫看不出刚才下车前，身上那遇神杀神的气息，已经随着看到阮予，消失殆尽了。
“不然好得慢了。”
“你哪儿来的皮筋？”
“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天天给女儿梳小辫呢……”
阮予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走了，这莫名其妙的小性子，让人好笑，顾宥辞实在太了解她了，眼神露出点点笑意，“你不老是向我要？”
而后扫了眼医生。
后者赶紧动作。
“那你就一直带着吗？”
阮予拽他的手臂，脸在他衬衫上蹭蹭蹭，眼泪鼻涕都蹭上去了，十分自然地扯扯他，顾宥辞顺势半蹲下。
“我给大家报平安了。”
“这两天把检查做完，观察一下，到时候赶路你不舒服，好不好？”
“可是我好想崽崽……”
阮予正要委屈——
医生全部都准备好了，捏了捏刚才看的位置，确认好后，刚才碰都碰不得的手臂，被他快速一折。
咔嚓！
空气安静了下。
阮予眼睛瞪大了，水汪汪的，看着顾宥辞一动不动。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