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不假思索地接道：“我可以和我徒弟他们聊天啊。”
刚说完，她感到一阵低气压。
果然，玹韧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秦姝顿时反应过来了。
“我主要是想和东方云依聊天，不是说她和俞祁然快要成亲了吗？我担心她有婚前焦虑症，作为香芋派真正的掌门，我必须关心员工的心理健康问题，打算开导开导她。”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玹韧眯着眼看她，“那你是不是还要给这两位员工放个婚假？”
秦姝摇头，“我可以提供除了金钱和假期以外的全部支持。”
玹韧笑了笑，“主要是精神上的支持是吗？”
秦姝：“没错！”
“那你可真是个好掌门。”
玹韧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去找来了镜子。
等秦姝真拿到这一对小镜子时，才意识到要先把其中一面先送到溪山，才能进行视频通话。
不过她刚得了这么件新玩意，打算先钻研钻研。
至于怎么研究嘛，她盯着玹韧笑了笑。
玹韧立马觉得她的笑容有些让人背脊发凉，但一时没有多想。
当天晚上，秦姝吃完饭，早早地就回了房间。
她坐在桌前，鬼鬼祟祟地拿出了那边镜子。
玹韧给她的镜子和檀昭托她保管的那面回像镜很不一样。
这面小镜子只有巴掌大小，镜框像是白色的玉髓。
但镜子虽然看着小，却可在施法之后，凭空投射出镜中的景象。
用现代话来说，就是投影技术。
不过此时，秦姝却没有用投影，而是盯着镜面。
没办法，她要看的内容，如果投影的话，有点太刺激了。
此时的镜子里，还没有出现人影，只有一个温泉似的的水池，冒着白色的水雾。
没一会儿，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了镜子中，从镜子的右后方走到了水池前。
秦姝嘿嘿一笑，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
镜子中的男人，背对着镜子。
他缓缓脱掉了外袍，只剩下里衣，露出了肩宽腰窄的身材。因镜子的位置靠下，那双腿显得更长了。
而就在他解开衣带，要脱下最后一层衣服时，画面忽然一黑。
“怎么回事？”秦姝忍不住嘟囔，“这质量也太差了吧，竟然黑屏？”
这时，镜子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这么想看，下次直接告诉我，我给你留着门。”
玹韧的声音透过这面镜子，听起来让人酥酥麻麻的。
明明这玄幻世界的科技，不需要通电，可秦姝还是觉得身体像过电一样。
她手忙脚乱地关上了镜子。
第二天见到玹韧时，秦姝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连玹韧将另一面镜子放到她跟前时，她也面不改色。
秦姝笑嘻嘻地开口，“哎呀，这镜子昨天不小心丢了一个，没想到被你捡到了，好巧啊，哈哈哈！”
玹韧似笑非笑，“是很巧，竟然丢在我的卧室里了，还是浴池旁。”
秦姝将镜子收进袖子里，“是吗，那一定是二狗，一定是它叼着镜子玩，跑到你房间了。”
二狗仿佛听懂了似的，对着玹韧汪汪叫着，像是在给自己辩解。
玹韧摸了摸二头的头，随手夹起桌上的一个鸡腿给它。
二狗这才安静下来，老实地趴着啃鸡腿。
秦姝讪讪笑着，“你还别说，这东西还挺好用。”
“哦？”玹韧撩起眼皮看她，“你用过了？”
秦姝恨不得将舌头咬掉，好在她处变不惊，“鬼王的东西，当然是宝贝！”
玹韧不再和她玩笑，问道：“俞祁然和东方云依的婚礼，你想去吗？”
“想！”
秦姝还没参加过这古代的婚礼呢，有热闹她当然要去凑。
那西王母回来了，天界有了底气，最近也不怎么盯着鬼域这边。
到了婚礼这天，天气温暖晴朗。
这些日子，香芋派迅速长大，虽然新手的弟子法力尚浅，但因为有陆和、俞祁然和东方云依，门派的名声几乎可以和岱山派以及衢山派抗衡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秦姝一定会取个霸气的名字。
例如：光明顶、逍遥派之类的。
秦姝虽然嘴上说着不提供金钱支持，但头一天还是从玹韧那拿了几样法器当做礼物。
玹韧笑着看她挑挑拣拣，“你倒是挺会借花献佛。”
秦姝厚着脸皮说：“反正这些你也用不到，放着也是浪费。”
俞祁然和东方云依的婚礼很简单，宾客也很少。
俞祁然本身就父母双亡，东方云依也和岱山派断绝了关系。
他们熟悉的人，除了陆和、秦姝和玹韧，就是香芋派的一些弟子了。这些弟子年纪小，性子都活泼，所以也热闹得很。
再说他们两人也不希望宾客太多，和心爱之人结婚，有三五个好友来贺，就足矣。
俞祁然那一向淡然的脸上，难得露出藏不住的喜悦。
秦姝也偷偷瞄了一眼盖头下的东方云依。
红色布料的映衬之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笑得腼腆。
二人没有高堂要拜，只拜了天地。
新郎新娘对拜之时，不知怎么的，秦姝瞬间想起上个世界的一个场景。
那个时候，她穿着红色的婚服，和沈游面对面跪着。
当时发生了什么？
......
好像是沈游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忽然站不稳。
秦姝为了扶住他，两人一起跪在了地上。
沈游抬头看她，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他说：“没想到我们提前进行到夫妻对拜这一步了。”
尽管语气故作轻松，可沈游的脸色却非常苍白，黑眸之中还有痛苦和哀伤。
两个人相对跪着，当时秦姝穿着华丽的红色婚服，虽然没有盖头，但他们的动作真的像是在拜堂。
那个时候，秦姝就发现了异常。
她问沈游到底是谁，可他却逃避话题，像是有难言之隐。
秦姝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色，没再继续追问。
对沈游的怀疑，或者说是对这个世界的怀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到现在秦姝都没有找到答案。
可回顾当时，她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沈游叫自己的声音。
他叫她“小姝”，亲昵的语气仿佛叫过无数遍，和她梦中重叠。
秦姝觉得眼睛忽然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忍不住转身去看身边的男人。
玹韧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现在的相貌和沈游一点都不像，可望向她的目光，却异常的熟悉。
“送入洞房！”
充当司仪的陆和忽然大吼一声，打断了秦姝心头那一点感伤。
几个弟子边笑边闹，簇拥着一对新人往外走。
新郎新娘共度良宵去了，其他人还在热闹地吃着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