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万一秦姝以后还要走剧情，做什么天下人难以理解的坏事，也省得在拉陆和下水了。
毕竟，她可是个毁天灭地的大反派啊！
在小说剧情里， 妖女秦姝，冷酷残忍，恶毒发疯，随心所欲，杀人如麻！
不过，这些修仙之人似乎并不接受陆和的说辞。
陆和也不着急，缓缓问道：“不知诸位如何看待仙、人、妖的关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他这是何意。
陆和继续道：“我们都以为，人，向上升仙，向下入魔。而妖、鬼、魔皆是下成。低贱的族类被人视为要斩杀的仇敌，但为何默认同样非我族类的神仙，就一定会维护人类呢？”
这话一出，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了。
秦姝小声和玹韧说：“我徒弟这是打算在修仙世界搞人人平等？哦不对，是仙、人、妖平等？”
玹韧轻微地摇头，“继续听。”
但陆和却适时停顿了，仿佛刻意给众人留出反驳和议论的时间。
“你这是何意？莫非要忤逆天道？”
“你这小子未免也太嚣张了？不过是刚出头的一个新门派，就敢如此妄言？”
“姓陆的，你还说不是和妖女鬼王沆瀣一气？你这明明是打算与他们一起违背天道，作乱人间！”
“说得没错，说不定这小子就是奉了鬼域的指示，来蒙骗我们！”
“陆和，你简直是人界的败类，甘心做妖魔的走狗！你不配为人！”
“......”
陆和忽然笑了，“诸位口口声声说我是妖魔的走狗，你们又何尝不是仙界的傀儡？”
这次他没有给众人插嘴的机会，继续说道。
“人界默认仙界是站在自己这边，而魔界是站在对立面的，可是谁能保证永远是这样的？若是我们同仙界一起消灭了鬼域，万一这天上的神仙们哪天不高兴了，也看我们不顺眼呢？为什么我们默认人修仙飞升后，依旧站在人这一方，本性也会升华为慈悲仁爱？可实际上，即使是神仙，也不乏堕入魔道的。
暗害人类的妖怪，当然是杀之而后快，可不分好坏铲除所有妖怪，就真的是好事吗？最亘古不变的，就是‘变化’。我倒觉得，人类不应该臣服神仙，仇视妖怪，而是要思考如何制衡，如何利用他们。”
“我滴个乖乖。”秦姝有些意外，“我这徒弟有点东西，竟然还知道三角形最为稳定。”
难得玹韧也露出赞赏的神情，“这番话说得确实聪明。”
秦姝点头：“不愧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这下玹韧没有点头，狐疑地盯着她。
秦姝不满，“怎么？你在怀疑我的智商吗？”
玹韧浅笑一下，“如果三界互相制衡，檀昭就无需委屈自己和天界联姻。”
秦姝恍然大悟，没想到别人恋爱脑，是因为爱情变蠢，自己徒弟这个恋爱脑竟然变得更聪明了。
再看大殿内，众人都沉默了，潜意识里被这番说辞打动，可是长久以来的观念又难以立刻接受。
没想到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忽然响起。
“我觉得他说得对！”
开口的人正是朱小青。
“经过这几次交手可以看出，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秦姝和玹韧，他们根本不会找人界的麻烦。为什么我们不坐观他们和天界的神仙争斗呢？”
朱小青所在门派的掌门连忙制止了她，“小徒年幼无知，诸位还请见谅，莫要与她计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能看出那掌门并未真的责怪朱小青，反而隐隐在维护她。
陆和想要的效果已经达成，语气热络了起来，“各位长途跋涉而来，本门已备下了酒菜，不如先坐下用膳。”
人界未必真敢对抗天界，他不过是想让大家换个角度去思考妖界鬼域罢了。
秦姝和玹韧自然不能和那些人一起吃席，单独开了个小灶。
玹韧开口道：“我的人打探到了檀昭的消息。”
秦姝啃着鸭掌，口齿不太清晰，“怎么说？”
玹韧：“她似乎想拿到当年天界故意见魅精放下凡的证据，同时还在调查其他相似的事件。”
秦姝感慨道：“这一个个的还挺有事业心的，年轻就是好啊。”
玹韧笑了笑，“说得好像你年轻的时候艰苦奋斗过似的。”
秦姝自信道：“那是当然了，当年我闯荡娱乐圈的时候，可是勤勤恳恳，一年拍五部戏呢！”
玹韧古怪地盯着她。
秦姝：“你不相信吗？”
“一年拍五部戏？”玹韧默默念着这几个字，神色复杂，好像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秦姝放慢了咀嚼的动作。
难道他没听懂这个几个字的意思？
不应该啊，明明之前她也说过一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和词汇，他都表现得很正常。
他明明也是从真实世界穿越过来的，甚至秦姝都认定他就是第一个世界里的季云生，怎么会理解不了她话里的意思呢？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正当她想开口问的时候，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只鸭腿。
玹韧看着她，“多吃点。”
回避的意思非常明显，秦姝咬下一口鸭肉，嚼碎了咽下。
“你小子可以不用什么事都告诉我，可如果我发现你有重要的东西隐瞒，可别怪我不客气。”
玹韧：“我哪敢啊。”
等陆和送走那些人之后，天色都暗了下来，他来找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