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切好的水果被放到桌上。
芒果，西瓜，猕猴桃和火龙果都被切成了大小适宜的块状，整齐地码在盘子中，颜色煞是好看。
秦姝忙坐直了身体，警惕地盯着对面的人，眼中的“无事献殷勤”五个大字仿佛化出了实体。
但这倒不影响她迅速伸手拿起水果叉，叉起一块芒果放进嘴里。
梁玉似是没察觉到她的目光似的，笑着道：“小姝，今天真的谢谢你救了我。”
“你不是已经谢过了吗？”秦姝咽下口中香甜的果肉，疑惑道，“你真的没事了吗？医生怎么说？你有没有检查一下这里？”
接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脑子没问题。”梁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裂缝来。
但她很快想到自己来找秦姝的真实目的，朝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是不是也？”
说到这里，她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
“是啊。”秦姝又将一块芒果放进嘴里。
“我确实也爱吃芒果。”
说完后发现对方表情有些僵硬，犹豫片刻，她又补了一句，“谢谢你切水果给我吃。”
梁玉不放弃，“你有没有做过一个梦，好像梦见了自己的一辈子。”
这下秦姝有点好奇，“那你做的这个梦，是美梦还是噩梦呀？”
梁玉略一偏头，蹙起细眉，“算不上噩梦吧，但我觉得也没那么美好。”
秦姝撇了撇嘴，“我一般都做春梦。”
梁玉：“？？？”
【好巧，我也是。】
【讲真的，我没太看懂这俩到底在聊什么？】
【她们好像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你看的懂才怪哦。】
梁玉没有放弃，她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组织语言。
“那你有没有想象过，自己可能生活在小说里？”
秦姝认真地想了几秒，接着缓缓开口。
“小时候确实经常幻想自己生活在小说里，长大后竟然发现自己真的生活在小说里。”
停顿了两秒后，她接着道：“余华的小说。”
【好消息：过上了小说里的生活。坏消息：余华的小说。】
【好消息：过上了诗歌般的生活。坏消息：杜甫后期的诗。】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那样的生活对吧？】
梁玉这时有点着急了，可当着直播镜头，她又不能问的太过直白，不然很可能会被观众当成神经病。
想了一下，她决定还是私下里问，于是说道：“晚上，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不行。”
秦姝张着嘴愣住，因为刚才的两个字压根就不是她说的。
两个女孩一起回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面色不悦的季云生。
季云生几步走过来，随意地坐到了秦姝的身旁，盯着对面的人。
“梁小姐这么大个人了，怎么睡觉还要人陪着？挺矫情啊。”
此时梁玉又恢复了一贯的那种天真甜美的神情，“因为下午落水后受了惊吓，我只是想让小姝陪我一晚，季总您不会连这个也要介意吗？”
一旁的秦姝点了点头，却不是赞同她的话，而是觉得梁玉好像恢复正常了。
但她这点头的动作，明显给了梁玉一些勇气。
她神情有些委屈，继续说：“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季总您，您不喜欢我没关系的，但怎么能替小姝做决定呢？难道她连自己做决定的权力都没有吗？”
秦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语气是正常了，可怎么好像方向不太对劲？
直播间的一众网友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虽然我喜欢看三角戏码，可这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之前骂我们玉玉对女生茶的人还不道歉？你们看，她对男生也一样啊，哼！】
【一时没分清前面的是粉丝还是黑粉。】
正在神游的秦姝忽然被叫了名字。
“小姝，你今晚愿意陪我吗？”
梁玉瞪着懵懂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她，仿佛她一旦拒绝，就是渣男一样。
旁边又响起另一道清冷又略微低沉的声音。
“你可想清楚了。”
季云生微微眯着那双漆黑的凤眸，下压的嘴角，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来。
秦姝想起了自己和季云生那份协议，还有未支付的尾款。
她抿了抿嘴唇，谨慎地开口，“其实......我今晚打算在这天台上通宵打游戏来着。”
这话一出，另外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秦姝：虽然我不能让所有人都开心，但我能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谁不知道吃睡对她最重要，信她不睡觉，还不如信吴京会唱跳！】
正在这时，顶楼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姝眼疾手快，站起来就冲到了池谕面前。
“你是不是来找我的？是不是叫我下去吃晚饭的？正好我饿了呢！”
说着，不等对方反应，就拉着池谕下了楼。
季云生望着那道火速消失的背影，眼中原本的温润柔和倏地消失。
他抬眸盯着对面的梁玉，目光沉沉，语气冷冽，“你最好别再找她的麻烦。”
梁玉瞬间背脊发凉，喉咙仿佛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连身体也如同被定住。
奇怪，明明是个纸片人，怎会如此有如此迫人的其实，让她没由来的害怕？
一直到男人消失，她才无奈腹谤。
拜托，她什么时候找过秦姝麻烦？
再说，即使她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能力吧？
难道不是她经常被秦姝气个半死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