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可不幸临阵退缩……”
“那是自然……老夫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冉家小子，你就放心去吧，老头子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好……”冉悠端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顺势抓起案头的青瓷茶罐笑道：“总不能空着手去城主府吧？老头，这茶不错，我代郑城主谢过你了……”
皱莽老脸一黑，咧嘴轻嗤一声：“小子，郑西关可没那么好对付，你可悠着点，别给我惹出事来……”
“放心吧……”冉悠忙接过话茬，将皱莽即将出口的话语拦在了腹中：“老头，我这是去催粮，又不是去攻城拔寨，能惹出什么事来呢？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好兜底吧……”
“好……”
走出皱莽行军大帐后，冉悠随手将青瓷茶罐抛给静候在帐外的徐炀道：“随我回邺城一趟……”
“回邺城？将军，你还真要将阜宁公主许给苗将军？”
“阜宁公主？许给苗将军？”经徐炀这一提醒，冉悠忽然想到了阜宁公主，眼神闪烁间似有所悟，摆手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还是献给城主大人吧……”
“啊？”徐炀似有不解，挠了挠头，嘀咕道：“将军，你已经把阜宁公主许了两次人啦，这一次该不会又是虚张声势吧？”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能弄来粮草，许给郑城主也无妨……”
冉悠回到邺城后并未着急去城主府拜会郑西关，而是直接去了莽骑贡房，原因是刑讯司的头儿居然死在了刑讯室里。
从五里坡带回来的几百人一直都关押在莽骑大营，可贡房毕竟是关押战犯的地方，这些人除了北斋外皆是江湖人士，杀了可惜，放了又怕生出事来，可关在贡房内也不是个事，思来想去冉悠还是决定见一见路远明。
本以为进了莽骑大营后这辈子便再无出头之日了，没想到冉悠居然会来见他，路远明欣喜之余，不禁生出了几分惧意：“冉……冉将军，您这是……”
“路远明，你可知罪？”
“我……”
见路远明唯唯诺诺不知所措，冉悠轻哼一声，沉声道：“你身为明宗宗主，不但不约束弟子安分守己，反而唆使他们聚众闹事，公然挑衅邺城守军，依照沧澜律令本该灭了你的九族，皱老将军念及你是初犯，有意从轻发落，没想到关了你这么长时间，你居然毫无悔过之意……”
闻言，路远明慌忙跪地告饶：“冉将军，路某并不知情，还请冉将军大人大量，放路某的家人和弟子们一条生路……”
“路大宗主，你当莽骑大营是你的明宗吗？”
“将军……”
不等路远明求饶的话语出口，冉悠厉声道：“路远明，本将军念你是条汉子，有意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没成想你竟如此冥顽不化，居然强装无辜欺瞒本将军……”
冉悠的话里明显透着宽恕之意，路远明如蒙大赦，忙俯首贴地而拜：“路某自知罪不可恕，但门内弟子与路某的家人实属无辜，还请冉将军发发慈悲放过他们……”
“唉……路大宗主，我也不愿意杀人呀，可阜宁龙骑大举来犯，意在收复中原失地，势必要与邺城守军一决高下，此事若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处置了，怕是要输了我邺城守军的士气呀？”
“冉将军，我明宗弟子皆是舞刀弄枪的好手，还请冉将军给他们一个上阵杀敌的机会，即使不能立功赎罪，也算死的其所，不至于辱没了门楣，祸及家人……”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我又该如何处置路大宗主你呢？”
“不瞒冉将军，路某无父无母，除了弟子和妻儿外别无牵挂，若冉将军肯给门内弟子一个赎罪的机会，路某与妻儿任凭将军处置，绝无怨言！”
冉悠沉思须臾，叹息道：“路大宗主有情有义，冉悠佩服，这样吧，刑部御史北斋至今不肯开口，若路宗主能撬开他的嘴问出点东西来，兴许便能保下你的妻儿，甚至……”
不等冉悠把话说完，路名远磕头如捣蒜，连连应声谢恩，冉悠给徐炀使了个眼色，转身退出了莽骑贡房。
“行了行了……”徐炀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道：“路大宗主，刑讯司的头儿不幸死在了北斋手上，不知你是否愿意接手莽骑贡房刑讯司呢？”
“愿意，能成为莽骑的一员，路某深感荣幸，定当尽职尽责，早日攻破北斋拿到口供……”
路明远好歹也是明宗的宗主，拿捏一个刑讯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能不能撬开北斋的口就不好说了。
可不管怎么说也得试一试，皱莽羁押于刑部大牢数十年，屠赫至今都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北斋乃是刑部御史，也是巡察司里的重要人物，万一能撬开他的嘴，或许就能弄清楚刑部关押皱莽的真正原因。
徐炀虽不是莽骑旧部，但冉悠待他不错，是个明眼人就能看的出冉悠与皱莽的关系不一般，加之皱莽刚刚提拔徐炀为卫将军，也算对徐炀有知遇之恩。
为了尽早攻破北斋的心里防线，徐炀让路远明在其弟子中挑选了十人留在贡房当差，一来是为了安抚路远明，二来是为了让路远明尽快撬开北斋的口。
路远明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后来不及换上官服便去了关押北斋的死囚室，誓要拿到北斋的口供换自家妻儿性命。
徐炀安顿好贡房里的事，火急火燎的赶回莽骑大营复命，还没进门便听到小辣椒叫嚣道：“冉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人家姑娘已经够可怜了，你就没点同情心吗？”
“小辣椒，我这也是没办法呀，眼看五十万大军就要断粮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饿死在虎牢关里吧？”
冉悠一副愁眉不展的苦逼样，可怜巴巴的望着小辣椒，可小辣椒却不为所动，指着冉悠叫嚣道：“那也不能把一个姑娘当礼物送人呀，你这样做和土匪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