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上前揽住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额头与她的额头相贴，闭上双眼感受着，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
“我也是，万分感激，开心至极。”
那天晚上，二人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她睡得格外香甜，而他的神经衰弱不知怎么好了，竟也很快便陷入沉睡。
在梦里，他们再次相遇，只是这次多了一个人。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苏尔，薛杭话不多说上去打了一拳。
只可惜打了个空，这个“苏尔”似乎是虚幻的。
“很抱歉，未经过你们的同意就出此下策。”她满脸歉意地说。
空虽也不满，但还是情绪淡定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梦里？你又想搞什么鬼？”
“我想请你们帮一个忙……”她不好意思地说。
薛杭双手环胸看向一边，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空也一脸严峻，沉思了许久才说：“我和薛杭会记起彼此，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
苏尔点点头，“是双生蛊的功效，只要你们一旦接吻，就会想起一切。包括你们在田赤的内丹中无法反抗和晕倒，也是双生蛊的副作用。”
听到这话薛杭再也忍不住，一脸古怪地看着她：“你这家伙也是奇怪，一边要骗我们，一边又假装是个好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那时的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不请田赤帮忙，以你们的力量救回地星，我也活不了多久，倒不如以一缕魂魄为代价，让一切都消失。”
空仔细想了想，苏尔的话确实没错。
如果那时候田赤没施展扭转乾坤，她与薛杭恐怕会采用阳木所说的方式。
到那时，地星是救回来了，可地星上的所有都将不复存在，一切从头再来。
而不论是野狗还是苏尔，都在涅盘星的大战上元气大损，必然活不长久。
与其是这样一个结局，倒不如让时间倒流，让所有人忘记这一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所以你从使用双生蛊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这个计划？”空问。
苏尔点点头，说：“没错，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在我占卜出那个预言的时候。”
“可你自己是最没占到便宜的，连命都没了。”薛杭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她。
说到这个，苏尔眼中不禁难掩悲伤，可她还是灿然一笑，说：“我早就该死的，而且我也死过千百回了，不差这一回。”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忙，是什么忙？”空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心软。
“我想让你们去药王山上把野狗放出来，但是不要告诉他一切，只还他自由，让他去过他想过的生活。”
空和薛杭面面相觑，薛杭无奈地撇撇嘴，“就算我们去了，他也不一定想要出来。”
毕竟他为了等苏尔，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千多年了。
“我会教给你们一些小巫术，可以掩藏他记忆里有关于我的部分。”
见二人许久不说话，苏尔难得露出祈求之色，她急迫地说：“看在我让你们能彼此相认的份上，也看在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份上，帮帮我……
我已经没有元神了，这次进入你们的梦境耗费了我最后的精力，等你们醒来，我也将不复存在。
我不在意我的死去，可我想让野狗快乐地活着。”
空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你说吧。”
薛杭看了眼空，也说道：“那就看在空的面子上，帮你这个忙。”
这场梦似乎做了很久，久到二人醒来时已将近中午。
空看着窗外悠闲飘动的云彩，缓缓说：“等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去吧。”
“去药王山吗？”
“对，还可以顺便上山看看。”
薛杭闪过一丝惊讶，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上药王山？”
还记得当初的他们爬上药王山都费了多大功夫，如今的他们不过就是两个心理变态的普通人，说不定连半山腰都上不去。
“不仅要上药王山，我还想去青区，去宁城，去狂人俱乐部，去每一个你去过的地方，也想去那些我们还没去过的地方。”
他一愣，旋即大笑几声，说：“只要我们一起，去哪里都可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死在路上，真是浪漫啊。”
说罢，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跳下床去，一边穿衣服一边郁闷地说：
“差点忘了，我还要去工地上班，今天迟到了，要被罚三十块钱。”
听到这话，空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一个被通缉的杀人犯，还那么明目张胆的上街工作？”
“因为我是有原则的杀人犯，只享受血腥、死亡带来的快感和乐趣，不图财不图色。再说了，不去工作，我们拿什么吃饭？”
他披上外套，朝她挥了挥手，“我走了，晚上见，给你带好吃的。”
她也与他挥手告别，忍不住叮嘱一句，“买熟食吧。”
望着薛杭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她闭上眼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