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朱大婶一扬手。
村口的闲人，哗啦一声，全转身要走。
张有粮：“……”
别走啊？
不是等我呢？
我还没显摆够啊喂！
“爹！”孟兴军跳出来：“过了，演过了！”
张有粮：“……幸福还不让人说了咋滴？”
张老太翻个白眼，不再担心，还能作，说明好利索了。
不远处的方巧云也生气。
一开始看他站都站不稳，还怪高兴。
死了好，死了房子和地都是她儿子的了。
结果，娘的，作呢！
呸！
这下得罪全村人，看你们家以后还嘚瑟不嘚瑟。
“大家先别走。”张晓兰喊道：“朱大婶子，刘家嫂子，回头都来我家，有新活！”
众人一听，哗啦又围上来。
不知道谁，一屁股将张有粮撅了出去。
就很气。
刘家小媳妇说：“兰，啥活，还是做头花？”
“没错，人家大老板又来订单，这回要的多，好几万件，够咱做三四个月了！”张晓兰说：
“回头来我家，咱细说。”
刘家小媳妇眉开眼笑：“好好好！”
上回做活挣了三十多块，婆婆都快将她供起来了。
朱大婶子也咧嘴笑：“太好了！”
她要娶儿媳妇的人，正愁钱少没地挣，可算多条路。
大家围着张晓兰和张晓娟，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
人群外的张有粮，好失落啊。
媳妇和亲娘也不管他，赶着骡子早回家了。
张有粮叹口气。
“爹，您走慢点！”孟兴军眼珠子滴溜一转，凑过去护住他，大声对众人说：“大家别挤，晓兰，护住咱刚出院的爹。”
众人：“……”
算啦，谁让人家闺女争气呢。
“有粮你慢点。”
“有粮你福气在后头呢。”
“羡慕！”
张有粮尾巴又翘起来了，看孟兴军的眼神，特别慈爱。
这孩子，有眼力劲。
以后咱爷俩就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方巧云的脸，气的通红！这热闹不看也罢！，
走出去两步，发现张有福没跟上，扭头就掐：“走不走，看啥看，热闹又不是你的！”
张有福说：“你说我大哥刚出院，嫂子是不是得给她做好吃的？”
好久没吃肉，馋！
“……”方巧云气的肺疼：“那你去吧，就看你嫂子给不给你吃软饭！”
娘的，不能活了。
生意是谁都能干起来的？
两个赔钱货瞎折腾，她方巧云等着对方赔的倾家荡产！
…………
张有粮一出院，叶支花就没那么忙活了。
她又将精力放到凉皮摊上。
最近两次事告诉她，没钱真不行。
但是凉皮摊生意好，叶支花一个人忙不过来。
她是不敢让张有粮跟着来回折腾，刚出院的人，怎么也得养上两个月才放心。
看了一圈，叶支花看向张老太：“娘，每天跟我城里转一转？”
张老太：“……老胳膊老腿，能成吗？”
她还是在家看孩子吧。
其实张老太才六十多岁，身体硬朗，能吃能喝，耳不聋眼不花。
“娘，就坐那帮我递个碗，收收钱，”叶支花慢慢引诱张老太：
“时间也不长，等有粮彻底歇过来，就不让您跟着受累了；”
“而且城里好吃的多，您不想尝尝？”
“……”对不起，心动了。
张老太犹犹豫豫，点头同意。
叶支花高兴了。
带着张老太走，免得张有福又来坑钱。
进村的时候，她可是看见那两口子眼红又无能的劲儿了。
第二天，叶支花早早做好摆摊的材料，又在三轮车上放了一个带靠背的马扎，方便张老太坐的舒服。
张老太一辈子都没进过一次城，坐在三轮车上，看什么都稀罕。
路过七里镇的时候，看到路口有卖大烧饼的，她砸吧砸吧嘴。
“花儿，如今街上摆摊的真多哈。”张老太开口。
叶支花在前面点点头。
张老太：“你看那大烧饼，闻着怪香，你饿不饿？”
“……”叶支花想笑：“娘，马上就到棉麻厂小吃街，那里好吃的更多。”
“镇上的烧饼哪里有人家厂门口的多，厂里职工嘴都叼着呢。”
“如果你饿，张嘴先闻闻味吧。”
张老太哦一声，怪失落的。
又一锅烧饼出炉，香味传过来，张老太下意识微微张嘴、吸气。
真香！
过了七里镇，就进入棉麻厂的范围，路上行人肉眼可见的多了些。
张老太眼睛都忙不过来。
等到了摆摊的位置，看到左边是烧饼摊，右边是火烧铺，对面就摆着馄饨挑子。
张老太高兴了。
尤其叶支花先给她买了一碗馄饨，更高兴。
怪不得有粮那臭小子天天缠着媳妇来城里，原来这么好。
不孝之子，从来不想着给娘稍点啥！
呸！
叶支花停好三轮车，叮嘱张老太帮忙看着摊位。
她要去叶英秀家，拿余下的东西。
进了家属院，叶支花也是走惯了，看到熟人就笑笑。
可是今天大家的目光都有点躲闪。
家属院也有扎堆传小话的地方。
看到叶支花，本来说的正热闹的人群，马上变安静。
叶支花：“……”
该不是妹妹家，出啥事了吧。
她着急，紧走两步，就到了叶英秀家门口。
“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听声音，是叶英秀的婆婆，钱老太。
钱老太骂骂咧咧：“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扫把星，克人败家的小娼妇！”
叶英秀哭哭啼啼的声音，以及她丈夫钱建国的叹气声，夹杂其中。
叶支花听不下去。
她用力推门，门没上栓，直接开了。
叶支花直接冲到钱老太面前：“你骂谁娼妇呢，你儿媳妇是娼妇，你是什么玩意？老鸨？你儿子是龟公？你一家子鸡窝？”
“我妹妹嫁你家那么多年，儿子都生了俩，咋就捂不热你这老虔婆的心呢？”
换以前，为了妹妹的幸福，叶支花不会这么骂她婆婆。
可是刚才，钱老太骂的太难听了。
钱老太气得直哆嗦：“你……”
她见过叶支花扔人上房，你了半天，愣是没敢说重话。
叶支花更鄙夷了：“欺软怕硬的东西，你就是仗着我妹妹没力气扔你！”
她转头又骂钱建国：“大老爷们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眼睁睁看着你妈骂那么难听的话，得亏我以为你是个人呢！”
“大姐！”叶英秀抹抹眼泪，起身：“你别骂了，你不知道啥情况。”
叶支花：“……”
果然不该管人家两口子的事儿。
可是叶英秀是她妹妹啊。
张有粮住院的时候，叶英秀怕她吃不好，天天做好饭送过去。
叶支花问：“所以到底啥事，有困难咱一起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