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莎莎话末，捂着脸泣不成声：“我也为额如今的行为感到后悔。”
核污染的变异来得太突然了，季莎莎当初未觉得害怕，反是无比的庆幸。
她考公的成绩撞日就要公布了，长久的煎熬要她就寝难安，甚至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即使是当时她已经饿到胃部隐隐作痛。
她的母亲却丝毫不察，在饭桌上絮絮叨叨道：“只要你考编顺利，后半辈子妈妈就不用愁了。”
父亲则自顾自地边吃饭边看电视，偶尔会搭腔道：“考不上也没关系，也老老实实找份工作，也能安稳地过完后半生。”
“净听你爸瞎说，可不就是听他的，让你学什么舞蹈做特招生，现在好了，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母亲恨铁不成钢道。
“妈，我不是找不到工作，而且高考成绩也过了一本的录取线。”季莎莎往往只敢小声说话。
季母便会突然拍桌道：“你还敢顶嘴，生你下来就是让你顶嘴的是吧！”
季莎莎低下头，不敢说话。
一旁五岁的弟弟就开始哭闹。
季母起身去哄。
每次都如此。
季莎莎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从前她也有一份舞蹈教练的工作，却被母亲频繁地拜访，几次用手机私自录下视频发到网上。
被她上司知道后，他们强烈要求季莎莎删除视频。
可季母不愿，还在她工作的培训机构门口大闹：“我拍我女儿跳舞视频怎么你们了，对你们课程又不感兴趣，凭什么不要我拍！”
季莎莎见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她想拉季母起来，季母却拍开了她的手。
“你怂什么？”季母厉声呵斥她。
季莎莎自然是怂的，她害怕失去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
她自从上次在舞台上拉伤了韧带，便不能再长时间站在舞台上了。
她最终还是因为季母闹事的原因被辞退了。
为此，她伤心欲绝，季母却乐在其中道：“没了工作好啊……啊呸，这哪里不是就业机会，其他不行就去考编！考编后可是铁饭碗，以后吃喝不愁！”
“妈，你不能说句中听的吗？现在考编也会因办事不力被领导辞退的，已经不是以前的铁饭碗了。”季莎莎道。
“办事不力，谁让你办事不力了，人家给你发工资是让你办事不力吗！没能力就要认栽！”季母几乎是条件反射就吼出来了。
季莎莎不敢应声。
之后她乃是缕缕碰壁，最终接受了考编这条路。
她也就读书这件事还能拿得出手吧。
可成绩还未出来，全球核污染引发的变异潮就来了。
她的父亲和弟弟都不幸被感染，而她与季母侥幸逃到了安全区。
季母整日以泪洗面，与她道：“妈妈只有你了，你以后一定要争气啊。”
那段日子，花老大横行肆虐，季母为了她平安主动替她引开变异人，还将自己所剩无几的食物分大半给她，没有昔日了吵吵嚷嚷。
她便以为自己的母亲变了。
她应该学会与过去和解。
可等到后来阮青青接手建设基地，广纳人才。
季母便又想着把她往里凑：“基地供你物资，你就不能给别人做出些贡献。”
季莎莎自然是有勤勤勉勉的替基地干活来获取自己所用的物资，可季母认为这还不够，偏要她考入基地内部。
然而阮青青对人才选拔的出题，不是考公的题目，问题自然是涉及基地建设的方方面面。
季莎莎自卑的以为自己不可以的。
随即，便遇上了女魂魄让她许愿。
才酿成如今的大祸。
如今她已经成为魂魄，无颜面对自己的罪责，也更无颜面对母亲。
阮青青心中沉甸甸的，她没有与季莎莎相似的经历，更不会劝季莎莎为善。
“我会替你的衣冠带回你母亲面前的。”阮青青道。
至于季莎莎是否再愿意与她母亲相见便与她没太大关系了。
“等等。”
正当阮青青要离开时，季莎莎叫住了阮青青。
“我想回去，回去见她。”季莎莎抹过眼泪，狠狠吸了下鼻子。
“想好了？”阮青青问道。
“嗯，想好了。”望向阮青青的表情难得坚定。
“那跟我们来吧。”阮青青道。
这时，季莎莎看见周围的人都幽幽转醒。
女鬼的妖法本来强劲，常理下他们不会那么快醒。
季莎莎变成魂魄后，还是在那些一样的囚禁的魂魄中听途一些人类以外的法则。
能反制女鬼，阮青青的能力定不低。
她有些忐忑地看向阮青青。
“我们这是怎么了？”苏醒过来的人还处于迷惑中。
云方长睁开眼，第一时间坐了起来，他左右搜寻着，看见阮青青无事时他紧绷神经微微放松，再看见大家无事时，他才彻底松了口气。
“感觉还好吗？”阮青青向前，主动关心他道。
云方长淡淡摇头，他屈膝，骨节分明撑着额头。
他刚才似乎隐隐看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没事。”他摇头，抬头却阮青青变了脸色。
虽然上次坦诚后，他们的关系有些改善，但她感觉云方长还是有事情瞒着她。
云方长察觉不对，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道：“可能最近没有休息好，有些累出现了一些幻觉。”
“幻觉？会不会与你记忆有关？”阮青青疑惑。
云方长摇头。
他敢确信那不是他的记忆，他在梦里分明看见是之前求他来找人的那位老妇人的脸。
这种能力让他有些心慌：“我可能还需要段时间才能向你解释，抱歉。”
阮青青见他神色不好，便没再追问下去。
他们处理完现场，便带着季莎莎去见老妇人。
看见只送回来了一身衣裳，老妇人情绪骤然崩溃：“你们不是陈诺会把她平安带回来的吗？”
她使用浑身解数扑向阮青青，欲大闹之时，她耳畔传来一道声音。
“妈，停手吧，我在这里，是首领解救了我们。”
季莎莎身影缓缓在她面前显现。
老妇人定睛一看，确认是自己的女儿后，松开阮青青，转向了自己的孩子，可她的手却穿过了季莎莎。
“对不起，妈，我要走了。”季莎莎抱住自己母亲抽泣，“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老妇人却抱不住她，刹那间她也有了瞬间的悔意：“傻孩子，明明是我对不起你，妈妈知道错了，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