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道：“我。”
烟筠：“……”
其实她问出来话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毕竟这一年里，晏苏对浮笙的感情她是看在眼里的，晏苏应该是不会舍得让浮笙作为那个‘仆’的。
但亲耳听到浮笙的回答，她还是心里掀起轩然大波，烟筠微张着嘴，第一次因为愕然而失语，半晌，她才问道：“是你让他签的？”
“怎么可能？”浮笙说道，“他自己悄悄签订的，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是真想和你同生共死啊……”烟筠喃喃出声，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她是知道人类与人类之间也可以签订契约的，但签订契约的难度极高，得是双方的神识都非常强大才可以，而且即便签订了，如果签订方对神识没有很强的把控能力，成功率也不高。
——何况不论其他，即便有签订的条件，有谁会想着主动去签订这种契约，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他人的性命之下？
而且，修士的自尊心不是都很强吗？签订主仆契约，难道不觉得受辱吗？
烟筠被火狐养大，从火狐口中听过不少痴男怨女的故事，那些爱的要死要活的，矢志不渝的，她也见过。
但没有一个能如晏苏一样给她带来这样的震撼。
烟筠很清楚，越是身居高位者，情义对他们而言越是淡薄，因为太多能左右他们的了——权利、地位、钱财、修为、寿命……这些哪一个，不比感情要重要呢？
在这些面前，莫说爱情了，便是亲情有时候都可以牺牲。
烟筠知道晏苏喜欢浮笙，但是喜欢到这种地步，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她不会这般惊讶，但晏苏无论是修为还是天赋，都绝对是空前绝后的，未来的高度也绝对是无法想象的。
这样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把性命交付出去了，甚至签的还是主仆契约。
……这完全是抛弃自我的爱。
“欸，等一下……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契约方法，我记着好像只有到达大乘期圆满以后，才能接触到这一契约规则，晏苏现在才合体后期，他怎么会知道如何契约的？”烟筠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
“啊？”浮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也有些惊讶：“只有大乘期圆满以后才能接触这个契约？”
“对啊。”烟筠解释道，“因为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契约，本就相当于是自主开辟出来的一条新的契约之路。天道法则下允许的一直就只有人类与妖兽这一契约，人类与人类签订的契约是不合天道法规的。”
“只有实力到达大乘期圆满以后，能够触碰到天道法则之力，才有可能突破天道法则的桎梏，签订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契约。换言之，不是到达大乘期圆满以后才能接触这个契约，而是到达大乘期圆满以后，才敢去签订这个契约。”
“而且即便签订了，也都是‘主’的一方为了限制另一方而去签订的，像晏苏这种签订方为‘仆’的，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了。”
烟筠一边说着，一边心里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能签订这个契约的，无一不是实力到达大乘期圆满且对神识把控能力极强的大能者，而这种人，往往都已经是修仙界最顶尖的存在。
暂不论晏苏愿意去签这个契约，单只是他能签这个契约，也足够震惊了。
他才十八岁啊……
“这个契约居然这么难。”浮笙感叹道。
但她倒没有烟筠那般难以置信，毕竟她是清楚晏苏是重生的，上一世晏苏可是修仙界第一人，修为是达到了大乘期至臻的。
晏苏上一世达到了那个高度，所以能接触到这个契约，并且现阶段就能契约，也不足为奇。
“对啊。”烟筠说道，“那既然你们两个之间有契约，现在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你完全可以靠契约之力感应他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