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你只听本郡主的话，”司言扬起甜美的笑容，“燕十三，你能做到对吗？”
梁思言长了一张乖巧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脸颊两侧还会出现两道浅浅的梨涡，分外娇俏可人，燕十三一时间看呆了，随后又有些惊愕。
“郡主，奴才...”燕十三吞吞吐吐，显然在他心里紫阳长公主的话分量更重。
司言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用一种既诱惑又玩味的语气说道：“燕十三，如何才能让你更听本郡主的话？”
燕十三茫然看着司言。
“你就不能对我娘阳奉阴违吗？燕十三，本郡主想做你唯一的主人。”
燕十三久久处于呆滞中，他可以为了主子牺牲一切，包括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主子要是心灵扭曲了该怎么办。
“郡主，奴才......”
司言的笑意淡了下去：“燕十三，本郡主不是三岁小孩，少用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我。常言道，一仆不侍二主，你只能效忠一人，这个人必须是我，本郡主要你绝对的忠心，记住没有？”
燕十三有生以来第一次陷入了彷徨。
他是该听紫阳长公主的话，对小郡主阳奉阴违呢？
还是该听小郡主的话，对紫阳长公主阳奉阴违呢？
他的彷徨没有持续太久就坚定了信念：“郡主，奴才是陛下派给长公主的。”
长公主只是让他保护小郡主，并未明确表达让他听命于郡主的意思，所以说他的主子还是紫阳长公主，自然只能听长公主的话。
“郡主，奴才实在办不到，您如何惩罚奴才都没有怨言。”
司言知道他为难不一味勉强，换了说法问道：“陛下与我娘的话，你更听谁的？”
燕十三思考了一瞬：“陛下。”
说到底他是燕云卫的人，而燕云卫是皇帝的人，他自然最听陛下的话。
司言微微一笑，指着馄饨说道：“这件事本郡主不勉强你，但这个总得给本郡主一个面子吧。。”
“奴才遵命。”燕十三回答得极为艰难，然后埋头在碗里。
司言看他吃得香，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抱着逗弄的心态指着碗里的馄饨说道：“我也饿了，给我喂一个。”
燕十三第一次以为自己听岔了，表情呆滞地看着司言：“郡主？”
司言重复一遍：“让你给我喂一个。”
燕十三吓傻了，筷子都没拿稳。
“郡主！”
“我没聋呢，倒是你听不见吗？”
燕十三起身就要跪下去，司言一把将他的手臂按下桌子上，一字一顿道：“命！令！”
燕十三眼神古怪地看着司言，他忽然觉得郡主好可怕，比洪水猛兽都可怕。
这就是郡主想出来戏弄自己的方法，果真好恶毒。
司言努力憋着笑，佯怒道：“快点，本郡主饿了！”
燕十三哆嗦着手夹起一个馄饨，然后继续哆嗦着手喂进司言嘴巴里，他甚至都不敢直视司言的眼睛。
司言吃了一个不够，又指使燕十三给自己喂了两个才满足。
“饱了，剩下的你吃。”
燕十三白皙的脸颊早已变得绯红，反正都到这份上了，吃与不吃没有差别，干脆破罐子破摔，抱着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视死如归地看着司言。
“郡主，奴才已经吃完了。”
要杀要剐随便！
司言被他大义凛然的表情逗笑了，摆了摆手道：“退下吧，我要歇息了。”
燕十三难以置信，这样就结束了？
司言看他呆呆的样子，恶趣味油然而生：“怎么不走？还想留下来暖被窝？”
燕十三悚然一惊，身形一晃就不见了人。
司言捂着肚子拼命憋笑。
妈呀，这小暗卫太好玩了。
“宿主，这么pUA人家单纯小暗卫不太好吧？”
“你懂个屁！”司言不屑于辩解，这明明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如果不尽快收服燕十三，等前朝欲孽跟他摊牌之后，燕十三会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又一根筋要去光复前朝，一切白搭。
第二天，如系统预料的那样，宫里来人请紫阳长公主和司言进宫，宫人恭敬有礼，看来皇帝不是真的生气。
司言收拾妥当后就跟着紫阳长公主进宫，宫人直接将她们引到承乾宫。
房间里除了皇帝，还有周敏兰以及周敏兰的母亲紫菱长公主。
周敏兰和紫菱长公主都红着眼睛，像是哭过的样子，母女两个神态如出一辙的凄婉哀愁，好似受了莫大的委屈。
皇帝年近五十，身体还很健朗，歪歪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握着两枚玉球，面上没有特别的表情，眼神深不可测，隐约有冷厉涌动。
司言进屋，完全无视周敏兰和紫菱长公主，屁颠屁颠跑到宋泽章身边，亲昵地抓着他的衣袖撒娇：“舅舅，叫言儿来有事吗？”
宋泽章脸上露出无奈和宠溺，他对这个唯一的嫡亲外甥女向来严厉不起来，尤其是看到对方对自己撒娇的时候。
他对梁思言的宠爱不是无缘无故地。
当初先帝称帝后，虽然册封宋泽章为太子，但是先帝殡天的时候，宋泽章遇到了兄长逼宫险些遇害，幸好有梁思言的父亲舍命相救，才幸免于难。
梁思言父亲救他的时候，好巧不巧刚好伤到要害，丧失了生育能力，导致夫妻俩只有梁思言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所以宋泽章对妹妹一家的宠信，除了血脉亲情和救命之恩的缘故外，还有一份愧疚在里面。
只要梁家不涉及谋逆和站队皇子，他在位期间，紫阳长公主府必定荣宠无限。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吗？”宋泽章假装不悦。
“当然也可以，正好言儿也想舅舅了！”
宋泽章一脸无奈：“你这张嘴呀！”
甜言蜜语说来就来，他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周敏兰和紫菱长公主看到这一幕，均是妒火中烧，但都敢怒不敢言，母女两对视一眼后，周敏兰立即小声啜泣起来，紫菱长公主随即站出来，哭哭啼啼道：“皇兄，思言当众无故殴打敏兰，让敏兰沦为全京城的笑话，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将来还有何颜面见人？思言和敏兰都是皇兄的外甥女，不能过于厚此薄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