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嘴角抽了抽,这么直接的吗?
不过她面上仍旧装傻,一脸的震惊怀疑加不敢置信,“跟你?什么意思?”
薇薇安勾起郑媗的下巴,暧昧地凑近,握住郑媗有些冰凉的手,眸光深情痴迷,声音里却满是落寞。
“妹妹,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活了三十多年,我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心动过,就像是亚当,终于找到了遗失的肋骨,那种奇妙的感觉……”
薇薇安沉醉地半眯着眼,似乎陷入了虚拟美好的幻境,有种平静的疯狂。
郑媗:……不想明白。
趁着薇薇安闭眼的间隙,她不动声色地打量薇薇安,长裙勾勒出薇薇安高挑完美的身形,看不出身上有没有武器。
然后余光观察着周围,门口和窗户各守着两个的壮汉,腰上还别着家伙。
而且,外面情况不明。
她没有武器在手,硬碰硬很吃亏。
要是——
能成功挟持住薇薇安……
郑媗眸光落在餐桌不远处的水果刀,飞快思考着计划的可行性,其中唯一的不稳定因素是薇薇安的身手。
只要有半个霍缙川,她就毫无胜率。
突然,薇薇安睁开眼,歪着脑袋盯着迅速换了副纠结表情的郑媗,一动不动。
良久,笑着连连啧叹。
“瞧妹妹这一脸为难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得紧,果然,美人喜怒嗔痴都依旧令人心动,难怪连Ken都觊觎上了妹妹的美色。”
说着她像狗一样凑近郑媗,鼻子翕动。
深吸一口气,喟叹。
“真香啊……”
郑媗忍着心头的恶寒,不明所以地闻了闻自己,又闻了闻满桌的饭菜,然后睁着琥珀般清澈的眼眸,抿唇浅笑。
“薇薇安小姐请的厨师厨艺很好。”
“我是说妹妹身上的味道。”
薇薇安摇了摇手指,然后得寸进尺地埋在郑媗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
“玫瑰味醇浓郁,百合过分淡雅,蜜桃又甜腻有余,可这三种味道却在妹妹身上中和的恰到好处,馥而不郁,甜而不腻。”
她怎么说也是万花丛中过了,却是第一次闻到这样独特惑人的体香。
天生尤物。
绝对是天生尤物!
Ken那小畜生,竟然吃这么好?!
郑媗满脸不安地往后缩,薇薇安趁势把她压进椅子里,再一次表达了自己对那个吃独食外甥的强烈不满。
“Ken真够没良心的,我好歹是他小姨,竟然这么防着我,怀里揣着个无价珍宝,自己大do特do,也不知道孝敬我这个长辈!”
“白眼狼!白瞎我疼他这么多年了!”
“我看他真是饿了……”
“那么大个身板,下手没个轻重,逮着妹妹一个人祸害,怎么不撑死他!”
薇薇安又酸又嫉妒地抱怨,顺便给Ken上眼药,满眼都是心疼怜悯。
“罗塞拉妹妹受苦了。”
郑媗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全当这些话是耳旁风,佯装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果盘,思忖着成功的几率。
忽然,目光微凝。
红色手柄的刀面泛着银白的光,刀刃却是弧形的钝化之态。
显然,这是把没开锋的刀。
此路不通,得换一条了。
“妹妹尽管放心,我们俩好上后,我保管不再叫你吃这些苦头,会好好疼惜你,爱护你,绝不再让你沦为Ken消遣的玩物,而是让你做自由国度下的自由灵魂。金钱、财富,享之不尽。”
薇薇安深情款款地表白。
“给我一个机会,相信我,好吗?”
郑媗脸色有些难看,却还在竭力掩饰,“薇薇安小姐可真会开玩笑。”
话说到这份上,薇薇安也不演了。
她撤回身体,手指撑着下巴,邪气地挑眉看向郑媗,叫出了一个名字。
“郑媗。”
“这样叫没错吧?”
郑媗脸色骤变,沉默片刻,紧抿的唇瓣暴露出她此刻的不平静。
薇薇安却像是拿捏住了郑媗的软肋,碧绿的眼眸止不住的得意洋洋。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西蒙和西尔嫚是怎么来的,他们带着罪孽降生,吸食着你的血肉,见证着你的痛苦。”
“Ken生性喜怒无常,暴戾无情,女人不过是他掌中玩物,高兴了就逗弄一番,腻了直接一脚踢开,杀之而后快。”
“被他榨干价值的女人,活着会比死还痛苦,剥皮抽骨,肆意践踏,任人折辱,同为女人,我实在不忍心。”
说这话时,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郑媗。
然后。
如愿以偿地在郑媗那张漂亮白净的小脸上看到了恐惧,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琥珀色的瞳孔里茫然又无助。
郑媗崩溃地捂着脸,嗓音颤抖。
“我能怎么办?”
“我也想离开他,可他不会放过我的,他是个没有心的魔鬼,我要是敢离开,他就算不杀了我,也会打断我的腿的。”
“我厌恶那两个孽种,明明我恨死他们了,却还要装作很喜欢他们,日复一日压抑着自己的喜恶,我真的快被逼疯了!”
“薇薇安小姐,你帮帮我……”
郑媗抓住薇薇安的胳膊,宛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红着眼眶哀求。
“帮我逃出他的魔爪好吗?”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薇薇安却开始拿乔起来,眼睛有意无意地往门外瞥,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
“虎口夺食,确实有点难办……”
郑媗留意到了这个动作,眸光闪烁着又添了一把火,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想麻烦薇薇安小姐,方才见到您的第一眼,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对女人也能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
薇薇安激动难耐,“妹妹当真?”
郑媗含着泪,“我对薇薇安小姐的爱,如汩汩冷泉,却只能压抑在心头,因为明面上我还是你外甥的女人,我不敢……”
不敢什么?
薇薇安已经脑补了一出有情人囿于人伦无法相守的悲剧,当即就怒了。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姨夺甥媳吗?虽然这赛道又孤僻又小众,但我薇薇安最不惧闲言碎语,定要闯上一闯!”
“妹妹,你别怕,跟姐姐说说,Ken平日是怎么对你的,姐姐一定给你讨个公道!”
郑媗忐忑地垂眸,纠结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嗓音清脆响亮。
“霍缙川、就是Ken……他不举!”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郑媗隐约听到了许多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似乎隔着什么,听不真切。
她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所以,是真的有人。
薇薇安也被惊到了,惊诧又复杂的目光匆匆划过那扇紧闭的门。
“不……不举?”
郑媗重重点头,语气愤恨,“他当年中了路易斯的药伤了根本,强迫我解毒后就再也不能人道,所以才逼我给他生孩子。”
“他那个地方成了不能用的摆设后,心理就扭曲了,还生了奇怪的性癖。”
薇薇安好奇地追问,“什么性癖?”
郑媗克服恐惧努力回想着,“他就是个变态,天一黑就把我拖进一间放着各种各样刑具的密室,拿下挂在墙上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