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牧亭亭的背影，以及剧烈颤抖的背影。
岳逸叹了口气。
谷欧也收回了视线，轻轻的关上了傅允诺办公室的门。
三人还是偷偷看的，还是刚才岳逸看着陌生的一个女孩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办公室，被吸引了注意力。
才顺便叫着谷欧和牧亭亭过来偷看了。
没想到，这么一看，还真的是老大的白月光。
两人悄咪咪的往外走。
“要去看看她吗？感觉她情绪不太好。”
谷欧压低着声音出声，一脸不自在。
他和牧亭亭也冷战了很久了，现在突然说要去关心她，多少有点尴尬。
“算了，这事咱们也说不了什么，这还得让她自己走出来，我们两个就手动闭麦吧。”
岳逸耸了耸肩。
谷欧也是赞同，点了点头。
“行吧。”
……
浑身酸痛的不行，林渺缓缓的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
微微侧过头，落地窗外黑得几乎看不见天空，已经晚上了。
因为所处的楼层高，看不到外面的灯红酒绿。
林渺轻皱了皱眉头，稍稍动了下身子，旁边的傅允诺手一用力，脸庞在她的脖颈处蹭着，不一会儿，又睡沉了下去。
腰间被他的手紧紧搂着。
林渺稍稍侧过头，一转头，就对上了正睡得沉的傅允诺。
他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现在林渺在身边，像是要把之前没睡好的觉补回来一样，睡得特别沉，大手依旧堀在她的腰间，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很黑，但林渺依稀能看到他的脸庞，房间里很安静，能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
林渺在黑暗里看了他很久，才抬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林渺的鼻子微微泛酸。
林渺没骗他，她确实是昨天过来的。
只不过，她来的时候没第一时间去找他，一下飞机就去找了丹尼斯。
了解了傅允诺的病情。
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会听到不好消息的准备，但是在听到的时候还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
丹尼斯脸色很沉重，语气也异常的严肃。
“他这个病是越来越严重了，而且我发现他自残的行为也越来越频繁了……”
字字句句都像是刀一样戳进了林渺的心窝。
听着自残，林渺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了，挤压揉搓，狠狠的蹂躏，生疼。
所以他手脚上的疤痕是因为自残的吗？
林渺紧紧抿着，努力压下心底的痛意认真听着丹尼斯对傅允诺病情的描述。
但丹尼斯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叫她过来，无非是叫她协助傅允诺治病，因为她是傅允诺的心病，也是他的药。
心病还得心药医。
在傅允诺成为他的病人时，傅允诺就已经把他的事全盘托出了，原本傅允诺也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叫丹尼斯给药他吃治病，刚开始胡搅乱缠的样子吓得丹尼斯差点报警。
后来还是傅允诺突然发病的时候，丹尼斯硬是给他打了镇定剂才让他睡着，傅允诺对他的态度才好一点，而丹尼斯也因为这件事彻底成为了傅允诺的主治医生。
虽然丹尼斯成为了傅允诺的主治医生，但傅允诺依旧对自己的事闭口不谈，面对丹尼斯的提问只是沉默，只是一味让他开药给他抑制住病情，傅允诺什么都不想说，这也是让丹尼斯头痛。
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去年的时候，他突然对自己坦白了所有事。
甚至在坦白的最后还恳求丹尼斯一定要治好他的病。
那时候他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卑微的样子，也是才知道他要治好病竟然是因为一个女孩。
丹尼斯低低的叹了口气，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你还好吗？”
林渺接过，拿纸巾盖住了湿润的眼睛。
“抱歉，失礼了。”
声音含着浓重的鼻音。
她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丹尼斯也没再继续说。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才继续开口。
“他有跟我说过你们的事。”
林渺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纸巾擦了擦眼泪，泛红的眼眶看着丹尼斯。
“你知道他小时候离开你的原因吗？”
林渺吸了吸鼻子，摇头，手不自觉的攥紧，心底萦绕丝丝紧张感。
他从没有告诉过她他离开的原因。
丹尼斯像是猜到了一样，也没什么反应。
“他跟我说他小的时候，他爸爸和他说如果想保护爱的人话，自己首先就得变得强大。”
丹尼斯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林渺迷茫的看着丹尼斯。
“所以呢？”
丹尼斯没再多说，也没再多说这个话题。
“中间你们分开的这几年，因为心病，造成了精神出现了问题，他也有遗传的因素导致，但主要还是因为现实因素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
林渺呼吸微微一窒，追问道。
“现实因素？什么意思？”
“他原本刚开始的时候因为遗传的因素精神就出现问题了，初期发病的时候不用药物也是能控制得了的。但他孤身一人来到这国外，没有人开导，再加上你们分开，他对你的执念越来越严重，导致了精神紊乱，彻底患上偏执型人格障碍。他找上我的时候，他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林渺呼吸都屏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丹尼斯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她，有些无奈的出声。
“为了他，作为医生违背了保护患者隐私的原则。”
丹尼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林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擦了擦模糊的泪水，伸手接过。
“这是什么？”
“这是他这些年来复检的报告，我都整理在这个文件袋里了，你等下回去的时候可以看看。”
林渺稍稍的捏了捏，很厚的一沓。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天她随口问他在国外过得好不好。
他说不好。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现在想想……
林渺抱住了手上的文件袋，低着头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