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楷也缓缓起身，身下的八宝云光座也淡淡隐没了形状。
一片平静的湖面。
一男子，脚踏七星素云靴站立在水面上，青木高冠，素袍青衣，抬头望向天空的远方。
那视线与神魂好似穿破苍穹，整片天地归于胸间，星宿运行尽在眼前，那一笔笔一划划，就是天地间的规则。
亦是道。
眼神多了些深邃和淡漠，刚刚舒缓的眉心，又淡淡地聚起。
……
湖边躬身敬立着的素袍少年，右手环着金刚镯，腰间幌金缠丝腰带，侧边挂着一个紫青布囊。
混都自入境修行之后，感知也更加灵敏了几分，何况是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师傅，此刻的师傅比以往多了几分凌厉。
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感觉，但是之前更像是道本身，不可知不可明不可探，只能自己感悟。此刻的师傅更像是得道之人，一举一动莫不与道相合。
……
一条蜿蜒盘旋的山路。
一位白发老翁手执着一根细藤引着一头大青牛，一步一个牛蹄踩在下山的石阶上。
“吧嗒~吧嗒~”
牛背上倒躺着一位青年，牛身旁还有一个十岁少年恬静自然亦步亦趋跟着。
“师傅，我要不要教师弟些拳脚，依本门功夫来锤炼气血？”
虽然师傅气息变得清冷了些，但是最本质的感觉依然没变，混都在旁边看着在牛背上闭眼假寐的师傅，脆生生开口问道，对这个新被自己师傅收入师门的师弟还是比较好奇，颇有兴致。
“不用，姜牙与你不同，自有缘法。”
“姜牙先行挑水、造火、种挑、搧炉，日后与你混都师兄炼丹也行。”
“弟子领命。”在前面引着细藤的白发老翁状的男子，闻声回转躬身应道。
混都偏了偏头，看起来浑然当初年幼的韩楷一般，开口应道：“好的师傅。”
“师傅，那我就是玄门大师兄了，姜牙师弟是二师弟。”
韩楷听到混都这么说，有一丝意外，素日里常言修道，只有在函关收徒时讲过法脉传承，乃是道家真修，上清法脉，玄门正宗。
“非也，你二师弟另有其人，姜牙入门还稍晚了些。”
“啊？”
别说混都了，韩楷坐下青牛耳朵都立起来了，好家伙，老爷就是出去了一趟就又收了一名弟子？
也不知是谁，真是好运的小子？
“师傅，那二师弟呢，怎未和咱们同行呢？”
“他乃先天之灵，自有一番缘法要度。”
……
在一片山谷中，奇花异草各色争相斗艳。
零零散散聚集着不少小妖，三两成形，地上摆放着不少灵物异品。
有一娇憨少女，瀑布短披肩，一步一步很是开心地四处张望。
“瑶瑶，你这是又被人族骗了？”
“怎么，瞧不起人，瞧不起妖啊？我不配骗别人嘛？我不配嘛？”
这一声反问，让几个提问的女子莞尔一笑，凑着一堆笑着回道：“你配，你当然配。^_^”
腰间配着的一枚小小古朴的青钟，钟身上有淡淡的青光微微一闪便消失了，好似在抗议这满是妖物的山谷。
……
混都几个紧步行至姜牙身边，开口道：“师弟，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和青牛师兄遇到了玄鸟，是他们围着你伴飞引至地面。”
韩楷在牛背上也淡淡听着弟子交谈的声音，这声音随着牛蹄的吧嗒声，一步步碎落在清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