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早上好。”
秦教授向叶方明打招呼。
对于一位科研工作者来说，周末是不存在的，只要研究需要，一年四季待在实验室也不是不可能。
或许，每年只有新年时才能回家一趟。
叶方明挥了挥手，扶正防护眼镜，“早上好，秦老师。”
对于这些老教授们的称呼，他很少直接称呼xx教授，而是xx老师。
凭他现在的身份来说，当然能担得起与他们平起平坐，但叶方明还是更喜欢对外界保持着自己谦虚的性格。
更何况，这群老教授们，似乎非常喜欢听到他喊老师。
就仿佛，叶方明的成长，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似的。
只要提起叶方明这个名字，许多被他喊过一句“老师”的教授，就会骄傲的挺起胸膛。
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
对他来说，顺手就能做到，并且带来好处的事情，就不要浪费。
“量子芯片已经进入了非常成熟的地步，五纳米军用，十纳米民用！”楚教授的脸都兴奋的涨红了，恨不得抱住叶方明好好庆祝，“我何德何能，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华国不再因为芯片受制于人。”
“诶？这么快就进行了民用！”
叶方明也惊讶了。
他已经很久不关注民用方面的了，全都是启一个人在操心。
他只需要埋头研究，把最新的研究成果交给军部或科技部，他们再把已经落后的成果，推广到民用。
“那当然，国家在这方面，可是无比重视！”秦教授说道。
“现在不止是启明星在努力推广民用量子芯片，还有魔都那一家【科能】集团。”
叶方明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虽然【科能】是个企业，但背后一直与科技部有联系，可以算是官方与民间联系的一个窗口。
由于研发投资太费钱，他们又是目前民营科技企业的领头人，只能两眼一抹黑，不停探索，每年的实际不如其他民营科技企业，全靠科技部背后的投资，不断开发着新芯片。
目前在半导体方面领先其他公司。
“他们也加入了？”
“南方那边总要有个领头人，而且，他们都是比较让人放心的。”
叶方明点点头，“那也挺好的，有一家经验丰富的公司加入，能帮到我们很多。”
“话是这么说，但推广之路确实艰难。”
“怎么说？”
“都怪以前的市场太混乱，量子的名声全被那些黑心企业败坏了，现在很多研发公司都拒绝使用量子芯片，对我们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或许他们也想使用新技术，但消费者不敢买，这就是很严重的一个问题。”
市场是消费带来的。
叶方明听出了楚教授的弦外之音。
与直爽的秦教授不同，楚教授总是喜欢拐弯抹角的说话，将自己的目的藏在话语的最深处。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我们只是一群科研人员而已。”他顺着楚教授的台阶走下去。
“我打算由我们几位领头举办世界上第一届量子芯片讨论会议，邀请全世界有关的科研机构，加入这场讨论！”
“可……楚老师，我给你说一句实话吧。”叶方明揉揉眉头，“全世界研究量子芯片的也就那么几个国家，相互之间也都挺面熟的。
虽说是举办一场量子芯片讨论会议，那不照样还是我们圈内人的聚会吗？”
圈内人的自嗨，和圈外人有什么关系？
楚教授实在是在实验室待久了，脑子也变得简单了。
以为开办一场量子芯片讨论会议，邀请全世界的科研机构，就能让大众认识到量子芯片的民用完全没有问题。
关键是，民众听得懂吗？
说了半天，会议流程一大堆，来来往往的教授乌央乌央，满嘴都是各种专业术语，普通人听了也是两眼发昏。
和外头那些打着“量子”名号的黑心企业有什么区别？至少在普通民众看来是这样的。
反正他们都听不懂，感觉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楚教授也觉得叶方明说的有一些道理，也陷入了迷茫。
“那该怎么办？”
“圈内人的聚会，我们也可以稍微的聚一下。”
叶方明分析道。
“但我认为，这场圈内人聚会，政治意义更大一些。”
秦楚两位教授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
“至于如何快速打消民众的怀疑，让他们发自内心的信任，并愿意掏钱去消费，实现市场的消费升级，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办法。”
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秦教授立刻就急了，急不可耐的追问他到底该怎么做。
叶方明抿嘴一笑，“利用炒作。”
两位教授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显然是非常不齿。
要真的用了这种办法，那他们不就和娱乐圈的流量明星一样了吗？
他们可是科研工作者，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们职业的神圣性。
“不，我不认为这种方法有什么可耻的。”
叶方明反驳道。
“陈胜吴广起义不照样打着项燕和扶苏公子的名义吗？
他们照样流传了千百年，还被后来许多的农民起义领导者模仿了。
民众的心理很简单，只需要稍加操控，就能够利用。
简单的八卦，绯闻，以及冲突，可比正经科普来的快速。
他们或许没有耐心听我们讲一大长串的专业术语，但他们一定有兴趣看见华米两国科学家打架。”
楚教授、秦教授：“……”
他们怎么能去打架？！
叶方明又在说什么疯话。
这孩子初见时还觉得是个靠谱人，怎么越深入了解越疯癫？
“不是真的让你们去打，只是蓄势待发的要去打，明白了吗？”
他们更迷茫了。
叶方明这小子，尽会卖关子。
“说话就说话，含含糊糊成什么样子啊？你和这个姓楚的一个毛病！”秦教授按住他的肩膀，大声说道。
他今天必须要问得一清二楚。
“交给我吧，这件事让我来办，你们先好好搞研究！”叶方明神秘一笑。
反正背后有国家给他撑腰，他才不怕。
“你现在讲这个，我可就精神了，昨天我和我的博士生遇到一个问题，迟迟无法突破。”
“什么？”
“你原本提出的新材料立体封装技术，满足普通使用确实没问题，但如果我们想要更进一步研究三纳米、一纳米的芯片时，问题就很显着了。
由封装产生的寄生模式和谐振器的自发辐射增强，会影响超导环路中的比特能级浮动。
越精细的芯片受影响的程度越大。
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材料所能实现的超导环境也只能是零下40度，我们是在华国，不是在南极，更不是在北极。
如果不突破这一点，民用芯片还是无法大规模推广到家家户户，毕竟成本就在那摆着。
可如果不封装，哪个有钱的冤大头会抱着一个零下40度的手机打游戏？”
叶方明嘴角抽抽，承认了秦教授的犀利吐。
工业生产线或许能满足苛刻的超导条件，但普通人家里就不一定了。
“这……金属确实不太方便，可如果要实现室温超导，是不是有点太困难了？就我们目前的技术来说。”
“对啊，所以我们在催你，赶紧研究室温超导，昨天半夜科技部部长就给我们通知了这件事。”
叶方明直接昏倒。
“你们这是完全不给我一点休息的时间呀！”
“年轻人，你的名言不是人生不必多睡，死后必定长眠吗？怎么这个时候就卷不动了？”
“你这是把我当成生产队的驴了吗？！”
“石墨烯小组已经为你准备好，做好准备吧，我们搞了这么久的量子芯片，要赶紧回去写论文发表！”秦教授眯起眼睛，哈哈大笑。
谁让叶方明刚刚当谜语人，现在终于轮到他们欺负他了。
回到家里，叶方明就立刻向宁溪抱怨，他是多么的悲惨。
《行业新人被老油条欺负》
“得了吧，明明是你先使坏的。”
“我可没有，是他们让我想办法如何打消民众疑虑的，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最优解而已。”他开始耍赖了。
“不过室温超导这个词听起来好厉害呀，研究起来一定困难重重。”
叶方明点点头，“那肯定呀，在这方面全世界的国家都在努力，可进展也就那么一点点。”
“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更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让全世界人类移居南极和北极。”
叶方明：“……”
好好好，不愧是宁溪。
既然改变不了超导，那就改变人类居住的室温，这未尝不是一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