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前五分钟，储代泉举手。
当巫予清接过他那一份试卷时，一直悬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地。
他望向叶方明，动了动嘴巴，无声的说道，“你输定了。”
叶方明同样递给他一个淡淡的神情。
闹钟响了，考试结束。
“反正就三张卷子，你们三个别走了，坐在这等着我改完吧。”
王老师翘起了二郎腿，悠闲的说道。
巫予清将卷子递给他，却发现他半天都不动弹，丝毫没有要批卷的动作。
“红笔呢？不给我我怎么批改？”王老师皱起眉头。
“你是不是真把一中当成自己地盘了？”
巫予清一直强忍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我受够你了！”
“呵，就这么沉不住气？”王老师冷哼一声。
“行了行了，别吵了。”周老师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又跟叶方明等人不太好意思的解释，“这两人从高中开始就不对付了。”
“毕竟某人的物竞和数竞，一直都是第二，自然心里怨气深重。”
听到巫予清阴阳怪气，气得王老师差点把手里的卷子捏破。
储代泉：“老师那是我的卷子！”
王老师默默松了手，“也就你才会把高成绩一直挂在嘴边，都已经是工作的成年人了……”
他故意把工作这两个字咬的很重，成功踩中了巫予清的雷点。
“让我看看储代泉的卷子。”
对于自己的学生，他同样毫不留情，当着众人的面将储代泉臭骂了一顿。
“冲量很难理解吗？你的力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呵，这道题应该用毕奥萨—伐尔定律，算了，你这样算也成立……气体动理论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老师多说一句，储代泉的头就更低一分。
储代泉：别骂了，别骂了。
王老师批改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批改完了他的卷子。
甚至细心的将更加简略的思路写在了旁边。
方便他回去自己思考改错，重新巩固知识点。
“96分，储代泉，一会我要给你妈打电话，让她带你去医院看看脑子。”
“啊？上次我妈已经带我去检查过了，我的大脑很正常。”
“我还以为你的大脑和扁桃体长错位置了呢，考试时用扁桃体思考问题来着，”
叶方明同情的看了一眼储代泉。
原以为，巫予清就够毒舌的了，没想到王老师更是出类拔萃。
难怪省赛时，希高三人组能那么害怕他。
就算后来被叶方明和季修文无情碾压+嘲讽后，储代泉还能瞬间满血复活。
敢情平常就已经打击出抗体了。
“下一个批改谁的呢？”王老师抬起下巴，将目光移向叶方明和邹川。
“算了，邹川，我要改你的。”
“看在你不是我学生的份上，我就少骂你两句吧。”
王老师如此这般说道。
“嗯……你这实力挺吓人的，十二道选择题能错五道，哦，后面两道大题直接是空着的啊……”
“因为时间不太够。”
“呵，时间不太够？我最讨厌这种理由了，不是时间不太够。”
“是你的实力不太够，明白了吗？”
王老师批改的速度慢了许多，眉头紧紧皱起，手上红笔不断书写着。
“很好，61分，差一点你就不及格了。”
邹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重重的低下了脑袋，颤抖着嘴唇，一语不发。
储代泉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叶方明的眼神制止住。
“该轮到你了，叶方明。”
王老师靠在沙发上，盯着他的脸说道。
他是个很严苛的老师，比起同样少年天才的巫予清来说，他的傲慢简直不可忽视。
乍一眼看上去，颇让人心里不舒服。
毕竟谁都不喜欢自己被当成垃圾。
“我听说巫予清很喜欢你？你的联考卷子我看过了，确实很不错，比巫予清厉害多了……
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放心，就算我是希高的老师，也不会对你耍阴招。”
王老师忽然笑了。
“巫予清没告诉过你，我和他一样吗？”
“我也很喜欢聪明的学生，最讨厌低智商的猴子学生。”
“叶方明。我也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转学……”
巫予清将滚烫的咖啡杯放在王老师的头顶，“王决松，改你的卷子。”
“嘶，烫，你快拿开。”
在巫予清的威胁下，王老师轻哼一声，拿起叶方明的卷子认真看了起来。
越看下去，他的表情越来越惊讶，到最后，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滞住了。
太完美了……
推导出来的每一个公式，都是那么准确，过程简约但全都是重点，答案更是不用说，全部正确。
甚至连每个字的大小一样，标准的仿佛是打印出来的，完美的排版都可以拿出去直接复印成册子，发给其他学生了。
从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试卷。
甚至比他原本的答案都要精炼。
王决松足足愣了两分钟，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浊气。
更羡慕巫予清了。
“毫无疑问的100分。”
邹川和储代泉同一时间抬起脑袋，神色出奇的崩溃。
“怎么又是一百！”
储代泉要崩溃了。
“你的学生似乎继承了你的老二魔咒。”巫予清挑眉。
“闭上嘴吧，巫予清。”
两人对视一眼，嫌弃的撇开视线。
邹川抱住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怎么会……明明那么难的题，他竟然还能得100分。”
他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已经联系了你的家长，学校会秉公处理这件事。”
就算他哭的再怎么惨，该公平对待的地方，必须要公平。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呜呜呜，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拜托，叶方明，你替我求求情吧，我真的不能被处分，处分会留在我的档案里的……”
叶方明移开视线，对储代泉开口说道，“我们出去吧。”
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储代泉看了一眼邹川，欲言又止。
他被叶方明拉起胳膊，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最后关上门时，储代泉只能看见邹川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的缝隙中流下。
“怎么，多余的同情心爆发了？”
叶方明冷冷说道。
储代泉摇摇头，“只是有点唏嘘罢了。”
“有什么好唏嘘的？他做那些事之前，就要想好自己被发现后应该承受的后果。”
“都已经是高中生了，该为自己负起责任了。”
叶方明表情淡漠。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储代泉中二地摆出一个拔剑姿势，“杀人，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你怎么知道我杀了人。”
储代泉：“……啊？”
他露出惊恐的表情，瞬间远离叶方明。
“大哥，你有点吓人。”
“我开玩笑的。”
“你是不是对玩笑有什么误解？这明明是恐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