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合了一小段便停下。
顾弦霏满意地点点头，掌心在时妩肩头一拍，“不错嘛，居然没生疏。”
高手过招意犹未尽，她倒是还想再跟时妩合一段，但时妩不肯，收了音。
“你们两个的音感，简直太牛了。”
莫奎森记了笔记才分清音区，这会看时妩和顾弦霏无谱速弹，羡慕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刚才是时妩起的调，你和顾弦霏一样，也是绝对音感吧？”
“你们天赋真的太好了，我连相对音感都训练了很久，不记笔记，就没办法背谱。”
——「听不懂，好高深的词汇，意思是时妩很厉害？」
——「绝对音感意思是不用任何参照就能准确知道音准，相对音感是必须给一个参照音才知道其他音在什么调，说白了，就是天才和后天努力的区别」
——「时妩又开始了，出道的时候炒作书香门第，现在不会要改炒音乐神童吧？」
——「有一说一，我听说时妩之前是巴黎国立音乐学院的学生，可能真有两把刷子」
——「不可能，我是从恋综追过来的，第一期的时候，时妩宁可枯燥地画画写字，都不去碰商场准备的乐器，一点都不像学音乐的」
时妩微微凝眉。
她听不懂绝对音感和相对音感是什么意思。
但顾弦霏哪能不懂，“啊，你太高看我们了，在我们音乐学院里，十个人里有九个人是绝对音感。”
说着，她扒拉了一下身边的时妩，“你别看时妩调子起对了，她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蒙到了。”
“我和她在巴黎认识的时候，她唱歌都跑调呢。”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忍俊不禁。
许裳裳也笑了，内心的疑惑被顾弦霏一句话打消。
应该是她想多了。
妩妩小时候虽然喜欢小提琴，但是音感不好，每次都得老师给她一个音，她才能找对整首歌的基调。
好在对学习小提琴影响并不大，所以许裳裳也没往心里去。
刚刚看时妩一下子起对了调，笛声悠扬婉转，悦耳动听，一瞬间，她竟然有个荒诞的想法，觉得那好像不是她的女儿了。
许裳裳默默谴责了一下自己。
妩妩学了国画，她不知道。
妩妩学了书法，她也不知道。
妩妩学了笛子，她还是不知道。
她真该死啊！
因为离婚没有陪伴在妩妩身边，已经很对不起她了。
怎么能因为妩妩变得更加出色，就怀疑她不是自己的闺女呢。
乐团的几位首席，都对时妩和顾弦霏在原曲基调上加入笛子的合奏十分满意。
按照节目流程，第一天是改谱跟合奏练习，第二天才是随乐团外出演出。
在节目组的提议下，几位首席着手帮莫奎森和姚宁玉改谱，时妩和顾弦霏则去另外一间演奏厅练习。
“刚才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在你妈面前露馅。”
顾弦霏捂着心口，“拥有绝对音感的几率连百万分之一都没有，至少你身体的原主就不是。”
虽然是为了帮时妩在许裳裳面前遮掩，但她说的也是真的。
她和“时妩”能在巴黎街头的酒吧碰见，起因就是时妩抢了酒吧乐队的麦克风。
唱歌太难听，十个调跑了八个，顾弦霏忍无可忍上去抢话筒，才认出人来。
有顾弦霏解释，时妩总算明白，忍不住皱了眉，“听音，难道不是习乐的基础？”
“你不懂，这里和我们那个朝代区别挺大。”
顾弦霏拿着自己的小提琴拨弦玩，“以前犯了错的嫔妃，我说淹死就淹死，威风吧？”
“现在呢，网上一堆人骂我装逼，我还不能打打杀杀，简直憋屈。”
顾弦霏不提，时妩还没想起来。
在后宫时，贤妃对她小打小闹，跟挠痒痒似的。
对别的嫔妃就不一样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有个来自穗宁南部的嫔妃，在暴雨夜披头散发冲出寝宫，被贤妃以中邪为名抓起来。
先是道士做法，再是布阵驱邪，最后关进猪笼沉塘淹死。
因为印象太深，刚来异世时，她还以此事为戒，处处小心。
生怕被人发现她不是这个朝代的时妩，抓去浸猪笼。
现在贤妃说她是犯了错？
时妩瞪她，“人家疯了也是犯错吗？你当年可真不讲理。”
顾弦霏一跺脚，“什么呀，你不知道缘由。不过也是，你入宫后就被皇帝保护得好好的。”
“那个嫔妃不是好鸟，是太后从本家选出来，送进宫的。”
“皇帝不好动手，让我找个挑不出错的法子，把她了结了。”
那可是她头回得到皇帝的旨意，别提多高兴了。
皇帝叫她杀人哎，这是对她雷霆手段的肯定！
当时她还以为，她马上可以当皇后，生崽崽，完成她爹的任务，走向人生巅峰。
结果皇帝赏了她一锭金元宝，就没了。
没了！
什么意思！
当她是一手交钱一手交头的刽子手吗！
她不服气地勇闯御书房，被禾公公拦下来，委婉地告诉她，那个嫔妃之前意图给皇贵妃下毒。
贤妃就明白了，她被利用了。
皇帝居然利用她保护另一个女人！还是她欺负不了的皇贵妃！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对皇帝的所有美好幻想，啪嗒，没了！
顾弦霏边说边骂，听得时妩瞳孔震颤。
太后的本家的确在穗宁南部，与那个嫔妃的来历对得上。
竟然是皇帝下令动的手？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啦。”
顾弦霏嘴巴一张一合，用满不在乎的神情，说出让时妩惊掉下颌的话语，“我之所以会穿越，也是因为被皇帝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