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人宜

诗人不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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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和容×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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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又去又去,我好不容易从骊山行宫回来,逃脱上皇和太后的魔爪,又被爷娘在家关了好几日才放我出来溜达一日,让你陪去打场马球你都推三阻四的,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郢王世子赵玮正坐在长安谢府对门的茶楼朝着对座郎君发牢骚。

“我真不知道你日日跟着那眼高于顶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玩的,整日里没个笑脸,碰见我就问我书读得如何,两句话离不开诗词典故,也就你愿意舔着脸跟在她屁股后头追。”

“真不知道哥哥那样不可一世,嫂嫂那样天生爱笑又好相与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个丫头来!”

谢星回皱起眉头,强忍心头不悦:“世子,郡主是您侄女,您不该在背后这样说道她。”

赵玮早习惯了谢星回这副样子,平日里对他恭恭敬敬,可但凡他说赵和容半句不是,必要脸色大变。

他懒得与他吵架,不耐烦道:“就一句话,去还是不去吧!”

星回松口气,招手与侍从白同耳语了几句,才看向赵玮:“只打一场。”

正是午间,茶楼里人不多,只一楼零散坐着几个茶客,昏昏欲睡的掌柜收了星回的茶钱,狗腿子一般将这位府尹大人的长子送了出去。

“听说他去了大理寺任职。”坐在一旁打盹的说书先生忽道。

“他外祖父做了那么多年的大理寺卿,功成身退了也有人脉在,塞自己外孙进去有何难?”掌柜不屑道,“谢家就这么一个郎君,不早些培养他日后朝里不就无人了。”

“进士科榜上有名,加上出身,进个大理寺本那是轻而易举,日后恐怕要步他外祖后尘。”说书先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我想到今日讲什么了。”

“什么?”

他摸摸胡子,神神秘秘道:“就他和桓王府那独生小郡主的事儿呗。”

星回推开常恩寺的后院门,与院门相连的是一间清雅幽静的小院,院里种了不少的木槿花。连院带花,都是圣人特意命人打造和种下的,几间屋舍对长安城的权贵人家来说倒不算什么,真正值钱的,实则是摆了整整一座院落的书籍书册,那可都是圣人半辈子的珍藏。

当今天子极少有的奢靡行为,只为给他最最最疼爱的侄女揽月郡主一个安静读书和独处静思的地方。

这位身份尊贵的小郡主是桓王赵珩和王妃颍川郡主的独女,是当今圣人的侄女和外甥女,自出生便深得他喜爱,更是亲自教养长大。“揽月”这样不合规制的封号自然也来自于他。

小郡主出生时赵谚仍是太子,那日恰好是中秋的后一日,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与唐可儿在郢王府焦灼等待的他抬头望天,见天边挂着轮黄灿灿的满月,因此在得知容枝意诞下女儿,大笔一挥就写下“揽月入怀”四字。

至于揽月郡主的大名,是他阿爷亲自取的:“这是我和意儿的孩子,自然就该叫…赵和容。”

容枝意累得没力气,白眼却翻上了天:“人家都是从诗词里取好字只为求个好寓意…你…你到底读没读过书…”

可惜谁也没拗过赵珩要取这个名字,容枝意到后头也都妥协了,挺好的,一听便知是谁生的谁养的。

至于乳名,则是出生前一夜中秋赏月,容枝意随口念来的:“但愿人长久,不论孩子是男是女,乳名都叫久久如何。”

赵珩默了半晌:“那为何不叫长长?”

总之,小郡主就这样带着爷娘美好的期盼出生了,这十七年来,他们虽对她极尽疼爱,但绝不纵容,反倒是只生下两个皇子的舅舅赵谚对她溺爱无比,日后加封公主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星回踏进院门,廊下站了四位侍女。

“素琴。”他唤道,“郡主在何处?”

“郎君来了,郡主知道您今日休沐,午膳没用便过来了,在晴云阁等着,过了会儿白同才来告知说您要晚些过来。”

“白同在外头候着,郡主没用午膳,你让他去趟如意楼,虾炙、透花糍、枣沫粥、丁子香淋脍…一样都不能少。”星回吩咐完便迈步走向晴云阁。

素晴推开院门,忽听身后那熟悉的嗓音又道:“素晴,再带壶如意酿吧。”

她点了点头。

郡主读书一向不让人侍候打搅,整座晴云阁皆静悄悄的。星回屏气入内,上回见到她还是七日前,她随爷娘出使燕谯,一回长安便直奔这里来见他。

再上回…好似有一月未见了。

晴云阁点着梅香,星回绕过几排书架,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瞧见了小娘子裙裾的一角,和她带着昆山玉镯的细白手腕。

星回滞住呼吸,难掩全身上下那密密麻麻就要破土而出的雀跃感。

揽月郡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一道虚影便能让他谢星回乐得心头开花。

星回才要唤她,走近却发现…她睡着了。

和容屈膝靠在书架一侧,睡得很安稳,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靠近。

星回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挪走她手边的书册。她今日穿着翠涛的襦裙,她一向喜欢这样清丽的颜色,配上并不张扬的发髻,和她淡然处事的性格如出一辙。

午后的光透过窗杦,撒在和容平静的睡颜上,星回蹲了好一会儿才敢伸手去拂开挡在她眼前的碎发,再烦躁不安的心绪每回见到她,都能拨开云雾见月明。

和容因这轻微的动静蹙了蹙眉,大约是觉得有些难受。

星回扬起唇角,想起晴云阁摆着一张软榻,便伸手想要抱起她,可手才揽上和容后腰,怀里的人便睁开惺忪睡眼。

星回愣住了,却也没有收回手。

“你来了。”和容嗓音极轻极蹂,气息就这样洒在星回耳畔,痒痒的。

实在太近了,星回头皮发麻,嗓音都在发颤:“郡主,您困了…臣扶您去榻上睡。”

和容轻笑一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星回只觉耳边更痒了,连带半边身子都要僵住了。

“不想去那。”

“那…”星回不知该说些什么,破天荒道了句,“郡主靠着臣罢。”

嘴比脑子快,说出口才发觉不对劲。

“好。”和容未再多言,闭眼顺势靠上他肩头。他说自己被赵玮缠着打马球脱不开身,要晚些才能到,和容方才瞧见他耳边湿发,猜测他是刚沐浴完,连发丝都还未来得及擦干就过来了。

其实不用这样急的,她又不是不等他。

星回僵了半边身子,这样亲密的姿势自和容及笄便再也没有过了。好在他仅仅只不自在了一瞬便适应了过来,反正只要和容睡得安稳,他怎样都可以。

一炷香后,和容才微微睁开了眼,她身上盖着条薄毯。身侧的星回捧着她方才读过的书看得极为认真。

“殿下醒了便用些吃食吧。”星回本是没有察觉的,可和容睫毛扫过自己脖颈的感觉实在…太令人浮想联翩了。

和容看着他红透的耳垂觉得有些好笑,到底还是放过他了:“你准备了什么。”

食盒就在矮桌上摆着,星回扶她起来,二人一道在桌旁坐下。星回将菜品逐一摆开,除了他方才说的那几道,白同还自由发挥了一些,好在皆是和容爱吃的。

和容没吃午膳的确饿了,一见这些就食欲大开,伸手便舀了一勺枣沫粥。

“殿下胃不好,慢些吃。”星回坐在一旁替她剥虾,“既然饿,今日为何不用午膳?”

这有什么好问的,她揽月郡主想见一个人,何时要这样百般迎合,还想要她亲口说出来吗?和容骄傲惯了,她才不愿意。

“有本书急着读完。”

“再急也不能不按时用膳。”星回一改往日恭敬的语气,而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和容只得轻声道好。为了翻过这个话题,她边吃边问:“你这些日都在忙什么?”

星回一边剥虾一边给她讲了近来在大理寺处理的案子,和容听得入神,在听得这是一起情杀案后傻了眼:“既不相爱,为何要在一起?当初嫁给两情相悦的李二郎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李二郎虽好,家世却实在悬殊,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周娘子再不愿意也只得听命。”

和容忽联想到自己:“前些日舅舅也说要为我寻一门好亲,他若逼我嫁给什么讨厌的人,我一定宁死不从。”

“圣人怎会逼迫您…”话及此星回话锋一转,震惊道,“他要为您定亲?”

他这反应倒是出乎意料,和容默默点头。

星回顿时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就连身旁小娘子的声音都忽远忽近:“舅舅说要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小郎君才能配得上我。必得世家出身、知根知底、学识渊博、仕途光明…”

星回听不见后头的话了,只是不自控地颤声道:“圣人疼爱您,自然要给您找最好的…”

“谢星回。”和容觉得莫名其妙,心头忽对某件一直以来默认的事有了些动摇,“你这是何意。”

星回急忙解释:“微臣…微臣只愿殿下觅得如意郎君。”

“是吗。”和容放下碗筷,原来他丝毫没有要娶自己的打算,一直以来都是她自作多情。“既然谢寺丞都这么说了,吾定要找个最最最如意的郎君,与他琴瑟和鸣,做神仙眷侣。”

星回没答话,额头却止不住冒汗。

和容迟迟没有等到回应,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你既对吾无话可说,那吾便先走了。”

和容的玉色的裙裾擦过他耳畔,这是他谢星回想握却握不住的风。

……

七日后的星回再也没有等到和容,只有一张桓王妃生辰宴的帖子,邀请的是谢府阖家。十九那日,星回直接告了假,时辰一到便和爷娘、妹妹直奔桓王府。

满长安皆知,这宴会明面上是给王妃过生辰,实则是揽月郡主的相看大会。要知道一旦做上郡马,那便是一步登天的事,更别谈郡主那是国色天香的美貌,整个长安但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在当日携妻儿赴宴。

宴会至一半,赵玮便与人换了座坐到他身旁:“皇兄真要给和容那丫头选郡马呢,那日他问和容可有意中人,我本以为她会选你的。”

星回心急如焚:“她选了谁?”

“她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由圣人定夺便是。”

赵玮话还未说完,星回胸口便跟针扎一样,疼得喘不上气。

“不过,谁叫你是本世子的好朋友呢,我私下向皇兄极力举荐了你。”赵玮拍拍他肩头,“日后我组局打马球你可不能再推脱了。”

星回含糊应了,又问:“世子可知郡主现下在何处?”

赵玮本答应了嫂嫂要保密的,可看星回那心焦样,终是于心不忍:“桓王府南边有座荷花池,景致极好。”

星回头也不回地跑了,只剩赵玮在风中凌乱,以及…一声多谢。

和容正百无聊赖坐在池边的六角亭里,与礼部尚书家的郎君相看。

对座郎君相貌平平,文采倒是不错,偶尔与他说起些诗词都能得到两句见解,据说这次相看就是他主动向圣人求来的。

他话语间展露的野心,和容其实还挺欣赏的,主动接过他话道:“那你又怎敢确信,本郡主一定会同意见你一面?”

项长丰笑了笑:“坊间皆传郡主与谢府尹家的郎君关系甚秘,说郡马人选非他莫属,可我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谢寺丞去圣人那儿求赐婚,说明郡主并不属意他,他也对郡主无心。”

“郡主连他都不属意,想来心中也暂无人选,我便毛遂自荐,只要圣人同意,那您一定不会将我拒之门外。”

这人说话虽伤人,但看得挺透彻,还算有意思,和容又问:“那你不妨说说,若如愿娶了我,你待如何。”

“我与郡主素未谋面,若要说我有多倾慕您那便太虚伪了些,只是不知郡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男子都是见色起意。”那人勾了勾唇,眼神时不时的试探让和容蹙了蹙眉。

“谁说所有男子都是见色起意?项编修莫要将自己那点心思代表了天底下所有男子。”熟悉的嗓音在项长丰身后响起,随后步入眼帘的,是一位眉宇温良、面如冠玉的矜贵小郎君。

项长丰那平平无奇的脸方才看过去还没什么,此刻谢星回一出现,那真是相形见绌,便是比作遥不可及的脚下尘土与天上繁星也不为过。

和容撇开眼,他可不能被这人的相貌给迷惑了。

“谢寺丞高见,项某自愧不如。只是您此番闯入扰我与郡主相看,耽误郡主姻缘,来日我禀告圣人,您必定少不了要得几句责罚。”

星回冷笑:“谢某自会将您方才冒犯郡主的言语如实禀报圣人,项编修大可猜猜,届时是我受几句责罚还是…您受一通杖刑。”

“郡主不缺你这样的姻缘。”谢星回厉声道,“还不快走,需要我赶你吗?”

项长丰自讨没趣,瞪了他一眼后便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和容回过神,见星回低落地看着自己,坦白说从认识他至今,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落寞。

可和容没有心软:“谢寺丞,你逾矩了。”

“你喜欢他?”

“喜不喜欢,与你有关?”和容望向掩映在黑夜里略显荒凉的荷花池。

“久久,你明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明白。”和容站起身直面他,语气格外急切,“上回你不是祝我觅得如意郎君么?我和谁相看又与你有何干系?还是你觉得自己跟我一起长大便可对我的人生选择指手画脚?”

“星回,男女有别,已经是该避嫌的年纪,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揽月郡主傲气惯了,决绝转身,连一滴泪都没有留下。

星回想要追,却被素琴拦下了:“郎君,殿下说日后不准您再去晴云阁,不准我们跟您说话,也不准您再见她…”

天边炸开烟花,绚烂夺目,精彩纷呈,是桓王给王妃准备的生辰礼。

……

素琴正要通传,容枝意摆了摆手:“下去吧,我和你们娘子说会儿话。”

侍女们接连退下,容枝意推开屋门,和容正坐在点着火烛的窗边读书。

“这么晚了还不睡?”

“阿娘。”和容放下书册抬眸看她。

容枝意不得不承认,女儿的容貌比起自己更像赵珩,唯有那双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此刻眼睛有些红肿,大约是哭过。这些日的事她有所耳闻,知道她正为情所困,已经好几日都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容枝意牵着她坐到榻上,语气极尽温柔:“跟阿娘说说吧。”

和容低下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让阿娘猜猜。”容枝意歪过脑袋,“大约是…久久喜欢星回,却摸不透他的心思,是吗?”

和容点点头。

样貌虽像赵珩,性格的某些方面却像极了她。容枝意回想自己当年也多次怀疑赵珩的心意,她不过是走自己的老路罢了。

“若想确认心意,阿娘有个法子,只看久久愿不愿意试一试。”

容枝意神神秘秘笑道,“明日进宫去和舅舅道个别,接下来得有些日子见不到他了。”

和容没想到阿娘的法子是离开长安,她说:“你们需要各自分开好好想一想,他该想想对你的心意,你也该想想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到非他不可的地步。若是没有,那断了便断了,若是有,你尽可大胆些向他表明心意。”

“久久,没有人要求过女儿家不能表白。”

“结果其实没那么至关紧要,你会遇见他自然也会遇见别人,爷娘又不会催你,哪怕你不嫁人在我们身边待一辈子又有何不可?只是阿娘怕有些话你不说,会抱憾终身。”

直到坐上离开长安的马车,和容还在细细回味这话。

他们这回出门,目的地是她阿娘的外祖家杭州,阿爷恰好有公务在身,一家三口便一道回杭州看看。

她还是小的时候和阿娘来这儿住过,这回也依旧住在钱塘湖边上,闲来在廊下读书写词,或是与爷娘去泛舟湖上,去灵隐茶寮品一口龙井…日子过得也还算舒心。

阿娘说,杭州的九月最美,虽然舅舅的家书来了一封又一封,着急想让她和余状元相看,但和容执意想留在这闻闻九月的桂香,想渐渐忘却那个藏在心底的人。

可她才到杭州一月,便等来了那个不该来的人。

“我不见。”和容翻过书册。

素琴无奈叹了口气,默默出去回话。

可门口那个也是个犟骨头:“素琴,你再去通传一次,只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郎君,郡主说了不见就是不见,您又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奴婢…”

“素琴。”就在这时,她身后传来一道命令,“让他进来。”

素琴回头,是王爷王妃。

“你阿娘的信里只说你急急忙忙过来,托我照拂。星回,可以告诉姨母你来杭州做什么吗?”容枝意耐着性子问道。

“姨母,我是有些话想和久久说,如果不说,我想会遗憾一辈子的。”

赵珩饶有趣味接了句:“什么话?”

“…”星回沉默了一瞬,答道:“是想向久久表明心意的话。”

容枝意有些许欣慰,刚想开口,身侧人又道:“那你回去吧,本王女儿千金之躯,婚事事关国体,圣人自有决策,你来晚了。”

这些日长安城的确流言纷纷,说圣人要将揽月郡主下嫁给余状元,可圣旨未下,星回只当没听过。

“久久没松口,便一切都不晚。”星回对上赵珩视线,“桓王殿下,只求您能给微臣一个和郡主面见道歉的机会。至于我的心意…不论她是否收下,臣都无怨无悔。”

赵珩叹了口气:“星回,我和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我看着你长大,自然知道你是个怎样的孩子,看见你和久久走得近,我心里再急也没用干预过你们。可这回就是因为你的犹豫,害得久久情绪低落、寝食难安,我真心对你感到失望。”

“你不是没有机会向她表明心意,而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久久是天之骄女,她不会一辈子停留在原地等你。”

容枝意想说他会不会说得有些过分,看在嘉夕的面子上也不能这么伤星回自尊心,可他说的那些话又有些道理…

照水恰在此时走近,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娘子,郡主身边的素琴来了,说…郡主想见一面谢郎君。”

容枝意默默拍了拍赵珩:看吧,你在这说得口干舌燥也没用,你女儿松口了。

星回最终得到了他容姨母的默许,给了一炷香的时间。

和容的院子临水而建,取名净溪轩。星回小心翼翼推开屋门时,和容照旧坐在窗边看书,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星回向她行了一礼,和容面无神色道了句:“当不得寺丞大礼,有话直说。”

“听爷娘说,殿下要定亲了。”

和容随手翻过书页,头也未抬,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星回沉声追问:“是谁?”

只听得揽月郡主一声轻笑:“满长安盛传舅舅要为吾与余状元赐婚,怎的,消息偏生没传入谢寺丞耳朵里?”

“…自是有所耳闻,但是真是假,想听您亲口一言。”可真听她亲口认了,星回只觉心如针扎般。

和容合上书册起身,绕过楠木桌椅行至他面前,斜靠在窗棂旁居高临下望着他:“那如今听吾亲口认了,不知谢寺丞对此门婚事有何高见。”

正是初春好时节,星回透过窗杦,能看到院里盛开的阳春花。曾几何时,他二人也会在常恩寺那间种满木槿花的院落里就地而坐,花儿会落在她的发顶与肩头,夹在翻过的书页里,星回只需微微侧头,便能闻到她的芬芳与清甜。

她永远是这样,对所有人都冷淡漠视,发生任何事都能淡然处之,脸上永远没有多余的神情,永远都似这般高高在上。

星回目光微黯,低下头忍住心中酸涩:“殿下千金之躯,自是他高攀,但只要殿下欢喜…”

“好一个高攀,他余安堂堂状元郎,被舅舅从民间抱回来,自小养在宋太妃膝下,这都是高攀。”和容打断了他的话,“那谢寺丞认为,究竟谁配得上本郡主?”

星回刚要答话,和容反问她:“难道你要说是你?”

他愣住了。

和容等了良久,看他眉宇间这样沮丧和消沉,终是于心不忍。其实早在她得知他追来杭州时她就原谅他了。

旁人眼中高不可攀、凛若冰霜的谢寺丞能为她做到这样,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也许和容也该向他走近一步:“坊间皆知,我爷娘青梅竹马,自幼相处甚欢,哪怕历经劫难,阿爷也在阿娘碧玉年华提了亲,至今感情甚笃。然你我同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从未分离超过半年,本该——”

话出口的那一刻她就败了,和容深深叹了口气:“星回,你为何一直缄口不言,为何非要我蹉跎至今…”

她眼角的泪让星回一时晃然,不知该作何神情,慌乱无措中,双手作揖跪地,“殿下,臣知错。”

和容仰起头,觉得闹得这个地步实在丢面,想要憋回眼泪:“何错之有?”

“臣一直以为殿下不喜臣,若臣忽然表明心意,恐殿下因介怀而远离臣,认为臣有不轨之心。臣从前一心只想陪在殿下身侧,没曾想让殿下伤心,是臣之过。”星回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词句都略显凌乱了些。

“我不喜…我若不喜,我会忍得了你日日跟在我后头,会如此依赖于你?会任由身边之人被你收买?会在你十八生辰送剑与你?”

“我真不喜…也就不会与你置气,躲来这钱塘湖边了。”

就是因为喜欢,才会对你有所期待,你为什么不明白。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确定的心意而已。

“看来爷娘说得对,喜欢应当趁早说明。”和容转身抹去流不尽的眼泪,“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们就到这吧。”

“重要,为何不重要?”星回急忙起身拦住她去向,“久久,从有记忆起,我便一直跟在你身侧,你若离我而去,我真不知该何去何从,真不知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有些事情好像是从出生便注定了,我生于十二月取名为星,你生于八月封号为月,我为寒冬你为盛夏,我为星你为月,就像星月总是交相辉映,就像寒冬总被盛夏温暖,就像我离不开你。”

和容隔着厚重的泪幕打量着他,这些日子不见,他好像消瘦了许多,也不知从何时开始,眼中的光辉都不见了。

他好像真的很害怕她离开。

“这些话迟了太久了。”星回再次跪地,胸腔里什么东西砰砰作响:“微臣倾慕揽月郡主,此生非郡主不娶,斗胆,求殿下垂怜。”

和容的泪流不止,她印象中自两岁起,便没有在人前这样哭过了,可这次落泪是喜悦的,是来之不易的,是她想要珍惜的。

阿娘说分离最能试探人的真心,果真不错。她破涕为笑,朝他伸出手:“吾…准了。”

星回大喜,心中巨石落地,连忙磕头谢恩:“谢殿下恩准!臣自当效忠殿下一生一世!”

“快起来,”和容笑出声,“还不去求赐婚,再不去,我明儿真成状元夫人了…”

星回一听不好,抓紧起身往外跑,刚踏出门又想起忘了什么,折回来看和容,她含笑静静站在原地,无波无澜,一如从前。

“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忘了?”

“何事?”

星回有些不满:“您方才说,喜欢要趁早说明。”

和容怔了怔,旋即笑了,如春风拂面,让星回心尖都颤了颤。

“夜空璀璨,众星攒月,可我这颗月,只看得到你一颗星,只想靠近你一颗星,只想拥有你一颗星。”和容朝他勾起唇角,“此番表态,你可满意?”

“殿下,恕臣冒犯。”星回咽了咽口水,眸中锋芒毕露,做了件一直想做却从未有胆量做的事。他将和容抵在窗杦上,捧着她的脸亲了个尽兴。

和容心乱如麻,觉得自己迷失在大喜大悲间随时都要情绪失控。好在星回将她抱的很紧,足够在她腿软站不住时稳稳的接住自己。

他们默契地唇齿交缠,再无遗憾,一切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惹得和容忍不住怀疑,他这样熟练,是不是小时候就亲过自己?

“久久,此招名为,众星拱月。”星回长舒一口气,再次埋头,吞噬了她所有的嘤嘤喃语。

院中花儿随风飘落,如红雨,如欢喜。

容枝意坐在不远处湖心亭,笑看身旁俊美依旧的郎君:“赵狗,一转眼升职做岳父了,感想如何?”

赵昀升收回视线:“你叫我什么?”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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