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柔尔。”
见卿凤就这么叫了自己一声，便停了下来，海柔尔略微犹疑，便昂首挺胸呈立正姿势，大声回答道：“臣在！”
虽然卿凤的身形比她要高大一些，但卿凤毕竟已经走开了两步，海柔尔现在可以勉强越过卿凤的肩膀看见伊旭塔的面容。
看着伊旭塔脸上代表着肯定的微笑，海柔尔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毕竟伊旭塔自己都把什么帝国啊，殿下啊什么的说出来了，感觉就是纯纯的给她的暗示。
不过海柔尔本身也不在意对谁俯首称臣这种事，这是她知道这是这种乱世之下的常态，于此相比，能留在伊旭塔身边对她的吸引力反而更大些。
而且对方根本没有让自己俯首，而卿凤的身份本身就给了她追随其的理由。
不过卿凤到是满脸奇怪地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有些发毛了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就算是这样……卿凤最多只能算一个亲王，海柔尔为何要向卿凤称臣呢？”
听到是这样一个问题，海柔尔的嘴角扯了扯，但由于她军人的素质，又或者碍于其他什么原因，她很快又恢复到了平常模样，随后不卑不亢地实话实说。
“刚才突然被问到，有些紧张，就脱口而出了。”
见卿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伊旭塔却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
卿凤皱着眉寻声望去，海柔尔则是有些尴尬的撇过了头。
在止住笑声之后，伊旭塔慢慢解释道：“海柔尔你这孩子真是不够坦诚，你自己和卿凤说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听到了伊旭塔的吩咐，海柔尔也不敢怠慢，正色回答道：“臣本是神域眷族艾德里安一脉，所以祖母为臣讲解了一些关于神域的事情。
臣心中清楚神族以灵魂出芽进行传承，也知道神族拥有两具化身，所以通过殿下和祖母的对话中，听出来陛下与殿下同为一人。”
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不过卿凤还是眨了眨眼睛，因为她还有一事不解，“那你刚刚敷衍卿凤做什么，卿凤看起来很可怕吗？”
海柔尔先正面回答了卿凤的问题，“可怕一词与殿下并不沾边，要论相貌，臣自愧不如。”
稍作停顿之后，海柔尔继续说道：“但臣并没有敷衍殿下的意思，臣说的都是实话。”
闻言，卿凤抬头看向了血红的天空，回想了一下海柔尔之前的回答，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破绽。
卿凤这才恍然明白伊旭塔所说“懂事”的含义，这次她收敛起了笑意，正色看向了海柔尔红宝石般的眼睛。
“观察敏锐，思考迅速，处置妥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面对卿凤的夸赞，海柔尔也丝毫没有飘飘然的感觉，又或者说她早就习惯了这些或出于真心，或阿谀奉承的夸奖。
她只是依旧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珞希王国刚独立时，臣考入刚刚成立的珞希军官学院，毕业后在戍边部队中磨砺，并在几次与玛理王国的局部战争中立下战功。
在祖母进行改革之时，已经位列将军之列，之后在祖母的要求下出任御前侍卫统治官。
而侍卫一职侍在前，卫在后，臣便在很多时候会扮演祖母与群臣之间中间人的角色，故臣多会察言观色。”
关于海柔尔的陈述，卿凤似乎听得很投入，于是她立刻问出了一个问题，“从边境将军转任御前侍卫的统领，心中没有什么不满吗？”
面对这个问题，海柔尔回答道也十分干脆，“没有，老实说臣更希望呆在祖母身边，再加上臣当时表现出来的态度过于激烈了，从大局上来看，调任是必要的。
最后，珞希治下虽然有很多长生种，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接受一个万年掌兵的将军。”
说到这儿，海柔尔奋力压制住了自己的笑意，随后说道：“当然，他们也不希望有一个掌权万年的国王。”
听到这里，卿凤大概也有了一些猜测，“说来说去也就是你们祖孙俩相互照应以抵抗凡心的泯灭，再相互配合，继续和珞希的其他势力拉扯。”
海柔尔眨了眨眼，暗道这位亲王的信息整合能力着实强悍，自己明明没有透露过这层含义，只是按照她的要求说了说自己的履历。
殊不知卿凤看似是要她回答，实际上是在拖延时间，好认真翻一翻伊旭塔的记忆。
当然，这种事对海柔尔来说是无害的，因为她体内艾德里安血脉的浓度高得吓人，但其他人的话说不定就已经被卿凤这么搞给弄成傻子。
其实卿凤在发现自己可以无害地查询海柔尔的记忆之时，就明白了伊旭塔此番安排的意图，毕竟这样做可比言语的叙述效率来的高。
不过卿凤并不打算将自己翻看了海柔尔的记忆这件事瞒着她本人，毕竟日后还要相处，到时候这件事被她知道了难免会有些尴尬。
倒不是说现在卿凤自爆就不尴尬了，但长痛不如短痛不是。
由于卿凤现在还是实时连接着海柔尔的记忆的，所以她也听到了海柔尔对她的夸赞之词。
于是卿凤心中越发心虚，以至于不敢和海柔尔对视。
海柔尔对卿凤突然撇过头，又面露犹豫之色感到有些不明所以。
卿凤轻呼了一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再次看向了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海柔尔。
“卿凤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强悍的信息整合能力，卿凤只是偷看了你的记忆而已……”
不过这话卿凤却是越说越小声，自己就失了气势。
海柔尔显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卿凤在说什么，但她到底还是知道自己身上的艾德里安血脉意味着什么。
想清楚了之后，海柔尔越发觉得眼前这位殿下有些可爱，于是便出言安慰道：“没关系的，能为殿下分忧是臣的荣幸，只是希望殿下替臣保密臣的隐私。”
卿凤本想说不要用可爱来形容自己云云，但海柔尔一提到隐私，她的脸上又不免泛上了一丝微红，于是立马设法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