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玉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楼书言特意查了这事。
当查清楚前因后果后，他眉头轻扬，脸上挂着几分算计和讥嘲。
等到苏琦玉考察完杨尘颖的功课，并且布置了一大堆作业后，被楼书言堵在了书房门口。
男人穿着青灰色的运动裤，上半身的宽大的薄款卫衣。
一身打扮走在时尚前沿，说是上学的学生也未必没人信。
这是当下国际运动员的穿衣风格，运动装也小范围流行。
苏琦玉眼前一亮，将书房的门掩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书言哥真好看。”
楼书言唇角一勾，将人带到楼上。
“我给你也买了一套。”
同款粉的运动装铺展在楼书言床上，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情侣装。
而且这款亮粉色往身上一套，走出去绝对是人群里最靓的崽。
苏琦玉捏着卫衣一角，眼底一亮。
虽然她平日大多穿工作服，但对于可可爱爱的颜色，谁能不爱呢？
“我现在去换上？”
看着苏琦玉眼底的喜色，楼书言内心生出难言的满足感。
他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轻声细语。
“去吧~正好回来与你说件事。”
苏琦玉回到自己房间。
她换好衣服出来，就瞧见楼书言翻弄着一张报纸。
纸张上尽是折叠的褶痕，看起来更像是被人蹂躏过的。
“书言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男人将报纸推到苏琦玉跟前，少女垂眸，黑白色的纸张中央，是一张黑白色的单人图片。
苏琦玉诧异两眼：“这人……我有印象。”
苏琦玉的记性一向很好。
她一目十行将报纸上的内容扫了一遍，脑子里已经把陈锐的身份扒了个精光。
末了，深深蹙起眉头。
“这人是陈锐，邢章桦院士的学生，邢老是上次绑架案中的受害者，在医科大任职，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苏琦玉看着陈锐在报纸上的发言，心底没来由生出一股怒气。
她还记得当初去生物实验室时，邢章桦有心想让陈锐和自己搭上关系。
他借着检测潜力开发药剂的人情，让自己指导对方。
只是陈锐此人中途离开，白白浪费了邢章桦的一番苦心。
现在看着报纸上，陈锐各种暗示邢章桦教学有失偏颇，人有私心。
苏琦玉都要被气笑了，她把当初的事情说给楼书言听，替邢章桦愤愤不平。
“邢院士绝不可能是这种人，就算偏私，也是偏心陈锐，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攀上了国外的橄榄枝，真以为能鸡犬升天？邢院士如今人在四九城参加座谈会，怕是没时间管理这事了。”
座谈会便是补办的学术研讨会，苏琦玉因为太忙，把这件事推掉了。
她很少用刻薄的语言去评价一个人。
上岗村的村民不入眼，她没必要为之烦心。
谢思思虽自私自利，但人之本性，她乐意指点迷津。
只有陈锐这个人，不过是收到漂亮国实验室的聘用书，便能一脚踹开培养他的母校，丑态尽显。
这种人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慕洋犬！
“艾基生物猜想？这个答案我不是在年前投稿给国外的杂志专栏了吗？angel这个笔名还因此获得了西盟那边的两个生物奖项，就是我没有出现认领罢了。”
angel的身份并未透露，苏琦玉用这个笔名发了不少文章。
虽然医药方面她的研究过于单一，但四十年后的资料，放在这个八零年代，足以给生物方向带来一定的震荡。
有杨老在其中打掩护，西盟那边被误导，angel的身份直接变成爱尔国的一位不知名贵族。
楼书言捏了捏苏琦玉的小脸，柔软弹性的触感让他心头软成一片。
他在一旁安抚着少女的情绪，柔声解释着。
“你的答卷被送去评选今年的科桑纳生物奖，毕竟科桑纳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他提出的难题好不容易有了答案，所以才没有立即公布，获奖之后就会放出来。”
苏琦玉的那份答卷包含实验论证，涉及基因学和一个披着生物基因学外衣的数学题。
这是两项论证，同时解决了基因学里的一个小推论。
所以，科桑纳生物奖不出意外，就是内定的。
也因此，这份完美答卷暂时只在国外的学术圈流传，并没有在其他地方登刊。
苏琦玉面上闪过一丝了然。
“杨老跟我说，科桑纳举办方已经多次联系你了，不过因为咱们目前的综合实力，先且避开这个风头。”
“刚好，这个陈锐将他那半份答卷递交上去，已经有风声传出陈锐便是真正的angel，也是因为对方是华国人的身份，原本想要招揽对方的几个高级实验室歇了心思。”
“国外的人种歧视，以及对华国的态度，想必你也能猜出，如今招揽对方的是漂亮国的一家中等规模的实验所，杨老的意思是既然这个叫陈锐的人心不在国内，那便放人离开。”
楼书言一边说，一边去看苏琦玉的脸色。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很容易便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
与其说放陈锐离开，不如说是让对方用angel的身份，去趟国外的浑水。
有人在前面吸引火力，更方便后来者浑水摸鱼。
苏琦玉能听明白对方的潜台词，她下意识蹙着眉。
一直关注她脸色的楼书言，心头一个咯噔。
连忙补充：“琦玉，你要知道必要的牺牲能够换来更多的安稳，万事开头难，有舍必有得，陈锐心不在国内，让对方出去，也没有辜负他的一番说辞。”
这番解释，让苏琦玉好笑出声。
“我没有想过这一层，我只是在想邢院士知不知道这件事，一个院士的教导都抵不过一个三流的小实验室，真不知道陈锐是聪慧还是愚蠢。”
苏琦玉目光凉凉，对于杨老把对方推出去挡刀一事不置可否。
这个叫陈锐的既然享受了国家这么久的培养，如今便当是对方的回报了。
就怕陈锐的做法寒了邢院士的心，让对方心里难受。
“邢院士在四九城还没有回来，不出意外今年暑假要被调过去，也算是变相升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