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路远且长
不远万里外。
一道浅淡金色流光疾驰而过，径直扎入一朵数里方圆的莹白云朵中。
“大哥，这是什么？”
看到落于李长身掌心的玉牌，丑陋肉球，李盼儿皱眉问道。
李长生轻笑道：“一件有趣的奇物”
“奇物？”
李盼儿打量一眼，便不再关注，目光看向远处天穹，面露期许道：“大哥，还有多久才到家？”
“快了。”
李长生知她心中忐忑，揉了揉她脑袋，安慰两句，这才落在这“仙脉”之上。
目光凝视。
未知灵物：可融入肉身脉络，开辟独立于十二灵脉外的第二套主灵脉，可用于炼丹，炼器.】
陌生信息涌入脑海。
李长生了解过后，顿时明白这黑白线条为何物。
其原为修士筋络，历经万载不腐，机缘巧合萌发灵韵，从而诞生的奇特灵物。
其中黑为筋，融入肉身可壮筋骨气血，白为脉，融入肉身可开辟第二套主灵脉。
可让不具灵脉的人踏上修行道路，也可让天资孱弱的修士一跃成为天才之资，效果不可谓不强。
若是售卖，价格斐然。
李长生敛去面板，思索片刻，掌心法力勃发，清除清瘦老者留在脉络内的印记灵力，简单布下一道禁制，挥袖收起。
莹白云朵疾驰，跨过高山河流，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城池。
很快。
一座伴水而建的斑驳小城映入眼帘。
小青缓缓停滞身形，李盼儿顿时明白什么，转头看向李长生，神色激动道：“大哥.”
李长生压下心中激荡情绪，轻声道：“走吧，父亲母亲等着我们呢.”挥袖拂过，挟裹李盼儿化作浅淡流光径直落向小城一角。
李府门前不远。
李长生，李盼儿身形显化而出，两人无视了门前熙攘人群，迈步向大门走去。
一路所过，人群被一股蛮横力量推开。
“谁推老.”
性情暴躁的商户以为其它商户推攘，回头便要怒骂出声，可当他见到容貌俊美妖异，不似凡人的高大身影，立时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悄然挤进人群。
李长生哪里会在意这些凡人，跟在一脸激动的李盼儿身后，迈步行至大门前。
当看到门内被仆役拱卫的苍老圆胖身影。
李盼儿眼睛霎那一红，快步跑进门，大喊了声“爹”，一头扎入李承安怀中，哇的哭了出来。
李承安愣了下，反应过来，听着女儿的哭嚎，心中酸涩难言，红着眼睛道：“回来.回来了就好.”
一旁仆役，门外商户见此一幕均是愣住了。
“爹？李掌柜还有女儿？”
看着李盼儿那身精美华贵衣袍，再看李长生那不似凡人的容貌气质，有聪明者猛地回头望去。
直来直往的大街上，并无陌生车辆护卫。
“嘶”
见状，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莫非李掌柜的女儿是仙师？”心中一些歪心思顿时打消。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脸上均是露出震惊之色，当他们回过神，组织好言语，大门却缓缓闭合。
“唉”
众人怕惹恼仙师，不敢喧哗，在门外踌躇片刻，纷纷哀叹着摇头离开。
门内。
父女两人情绪稍缓，李承安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垂手而立的李长生，看到他熟悉又陌生的面貌，刚要说什么，便见其缓缓跪下。
“孩儿不对，这些年让父亲您担心了。”
李承安一愣，嘴唇哆嗦道：“你是.长生？”快步上前扶起他，激动道：“都回来了，好好好.”
怕父亲情绪起伏太大，李长生运转神念缓和他心神，“让父亲担心了，这次我与盼儿回来，是接您与母亲前往享福”
闻言。
李承安数十年始终高悬的心顿时落下，身心一阵轻松，摆手笑道：“只要你们兄妹没事就好，去什么仙宗，我与你们娘亲过的挺好”
李长生还欲说话，便听一旁传来不满声音，“爹，大哥你们先别聊了，我想去见娘亲。”
“好好好”
李承安连忙应下，一边向后院走去，一边给李长生使了个眼色。
李长生明白父亲意思，除了李父外，李母，李梁氏，李长福等人的记忆可都被封印着呢。
心念微动，神念顷刻笼罩整座李府。
后院。
正在闲谈捕鱼节的李母，李梁氏，李长福还有其妻忽然面色一滞，双目空洞无神，脸色变换不停。
站在李母身旁的一大一小两个可爱女孩见状，心中一阵惊慌，“大祖母，大祖母，您怎么了.”
屋内其他小辈见父母，祖母异常，也是一阵慌乱，连连呼喊个不停，“祖母，爹，娘.”
正在这时。
一阵细碎脚步声从外传来。
屋内一众小的转头看向门口，疑惑看着走进门的陌生少女，当看到她身后的李承安时，慌忙跑了过去，“祖父祖父，你快来看看爹娘.”
李承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心中一慌。
这时，李长生声音传来，“父亲不必担心，母亲他们正在梳理记忆，很快便会醒来.”
他话音刚落下，瞳孔无神的几人相继恢复过来。
李母刚回归神，便觉膝下一沉，一阵哭声响起，“娘亲，盼儿好想你.”
看着那张哭的梨带雨的面庞，李母神色一震，一把搂着她，哭喊道：“盼儿，真的是盼儿，娘的盼儿”
站在一旁的两个可爱女孩先是懵了一瞬，听着哭嚎声，小的那个嘴巴一瘪，忍不住也跟着嚎了起来。
闻声。
李长福的八位妻子记起记忆，思乡情切，忍不住偷偷抹着泪水。
李梁氏好言安抚儿媳。
李长福歉意看了眼妻子，目光在大母与李盼儿身上划过，落在了站在父亲身后的高大俊美青年身上，面露疑惑。
感受到他目光，李长生转头看去，“长福。”
“大哥？”
李长福心中一震，惊呼道。
声音响起。
李梁氏，李长福的八位妻子目光尽皆落在他身上，看着他生人勿近的冷淡气质，眼神不由躲闪开。
几个小辈也是好奇看向他。
李长福不管这些，噌的站起身，跑到李长生身旁，兴奋道：“大哥你回来啦，等我招呼厨师做一顿团圆饭”说着他便要向门外跑去。
“不急。”
李长生微微摇头，看着他生出褶皱的面庞，心头一堵，千言万语忽地都卡在喉咙，说不出嘴。
少顷，拍了拍他肩膀，“大哥太不称职，这些年.”
话未说完，却见李长福拍了拍肚皮，嘿嘿一笑，“大哥，你能不能施展仙法让我这油肚消失？肚子太大，就是走路都不爽利.”
李长生一愣，点头笑道：“行。”说着故意瞥了眼屋内小辈，“你确定要现在？”
闻言。
李长福顿时想起上次经历，脸色一变，怪叫一声跳开，小跑着离开，“我去招呼厨师做宴。”
见得兄弟两人和睦没有间隙，李承安脸上笑意更浓。
这时。
大哭一顿的母女二人心绪平缓下来，李长生适时上前，跪服在李母身下，愧疚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您担忧了。”
“你是长生？”
李母打量着他面庞，忽地一把搂着他，哭嚎道：“儿啊，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兄妹俩了，要死你也带上娘，没有你们，你让娘怎么活，你这个狠心子”
一边哭一边拍打他后背。
李长生原以为心情不会太过激动，可听着娘亲哭声，心中仿佛被一刀刀割下，眼中一红，不断重复道：“是儿不对，是儿不对”
李盼儿见此一幕，也忍不住抱着母亲大哥，哭嚎不止。
“呜呜.”
这惹得一旁局促的姐俩呜咽抹泪个不停。
一旁李长福八位妻子记忆恢复，起初对于李长生是有些怨言的，但随着李梁氏附耳一句话，便让她们心中怨气消散一空。
“你等离开前，家人可都享着荣华富贵，再贪心不知足，便与长福和离吧.”
李梁氏言罢便不再理会她们，迈步上前，搂着哭泣的姐俩轻声安慰。
李承安听着难受，干脆转身走出屋子。
不知许久。
李母情绪缓和，关心起兄妹二人过的如何。
李盼儿叽叽喳喳的兴奋讲述着青阳宗生活，李长生不时应和一声，见母女二人聊的兴起，缓缓起身，对着一旁李梁氏拱手一礼，“这些年辛苦二娘了。”
“长生这是哪里话。”
李梁氏笑呵摆手，旋即关心道：“你兄妹二人在外受了不少苦吧，这次回家就多待几天，姨娘给你俩做些好吃的.”
听着二娘唠叨声，李长生也不觉厌烦，反而倍感温馨，认真倾听着。
许久。
李梁氏话音一止，笑道：“瞧我这嘴碎的。”说着把身后两个可爱女孩拉至身前，“芷玉，芷慈快叫大伯。”
大的李芷玉欠身一礼，低声道：“大伯。”小的李芷慈有些害怕，叫了声大伯便又躲到李梁氏身后。
“哎。”
李长生笑着点头，翻手取出两枚雕琢的可爱动物，具有温养肉身效用的玉石递向她们。
李芷玉看向祖母。
李梁氏知道李长生拿出的岂会是普通物品，摇头婉拒道：“芷玉，芷慈还小，这么精贵的东西给她们也是浪费，你和盼儿在外也不容易，快收起来吧。”
此话一出。
人群中的一位女子面露失望之色，但也不敢言说什么。
“姨娘多虑了，就是一个普通物件罢了。”李长生摇摇头，手掌微抛，两枚玉石飞至两个小丫头身前。
“哇”
看着飘在身前的玉石，两个女孩顿时惊呼一声，瞪大眼睛，瞅了瞅玉石，又瞅了瞅长相好看的大伯，一时间脑袋思绪混乱。
李长生笑笑，再度取出三枚相仿玉石，挥手抛弃，落至其他三位更小的侄子侄女身前。
孩子娘亲眼神一亮，当即抓在手中赛到儿女怀里，口中则道：“这怎么好意思，奴家替孩子谢谢他大伯”
几个小的在母亲吩咐下，奶声奶气的谢过大伯。
儿女在外的则是一阵懊悔，但也不好说什么，脸露牵强笑容。
李长生见状心中明了。
不想因这个坏了好心情，低声询问二娘，得知除了屋里五个小的，在外还有四个不是成亲搬出府邸便是已经嫁人妻的儿女。
不由有些无语，他这个弟弟当真是能生养。
也不吝啬，当即便取出四枚玉石，交予其生母，顿时间，屋内欢喜一片。
李长生没有久待，迈步走出房间，坐在院中，与父亲闲谈起来。
时至晚霞映红天际。
后院。
一大家人围绕在桌上，欢声笑语，小孩追逐打闹，只有在母亲呵斥下，才不情不愿的吃一口菜，随即再度兴奋的跑闹。
饭桌上。
李盼儿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最为活泼，叽叽喳喳个不停，与几位嫂子说两句，呛呛二哥几句，又不时捋捋芷慈竖起的呆毛，搂着文文静静的芷玉吵着要喝酒。
李长福多喝了几杯，仿佛一瞬恢复少年之时，在李梁氏一脸嫌弃，妻子不敢直视的目光下，对于自己勇武时候大吹特吹。
李母心神全部记挂在李长生兄妹二人身上，不住的给两人夹菜，恨不得一桌菜全部夹到他们碗里。
李盼儿嚷嚷着盛不下，成功得到老母亲的呵斥声，李长生暗笑不止，安安静静的一直吃，嘴巴就没有停下过。李父则是悠然自得的喝酒，不时拿筷子沾点酒液喂给两个小孙子，看着他们辣的呼呼吹气，乐的哈哈大笑。
同时也引得两位妻子怒视目光。
一顿饭吃到夜幕低垂。
遮蔽天穹的白云裂开一道缝隙，明亮月华洒落，映照的后院宛如白昼。
一家人悠然坐在椅子上喝茶消食。
李盼儿许是兴奋冲头，嘴里的话就一直没有闲着，一会讲讲她研制符箓，一会讲讲竹海风如何辽阔，风景如何秀丽，又说她养了三条形若丝带，瑰丽美奂的妖兽。
成功把大家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就连小辈也安静的听着，一脸崇拜憧憬。
李长生正躺着，便见一道肥胖身影鬼祟走来。
李长福半蹲在他旁边，搓了搓手，舔着脸道：“大哥，你看咱白天时说的事.”
李长生面露笑意，“行，一会就给你炼炼这身油脂。”说罢，拍了拍身旁座椅，待他坐下，轻笑道：“长福，想不想修仙？”
自得到“仙脉”他便在考虑一个问题。
那便是是否让家人踏上修仙之路。
直至回到家中，见到父母，他瞬时间便决定，修，必须要修。
他承认他有些自私。
他不想外域一行，再回来时双亲已经不再，只余苍凉坟冢。
修仙路远且长。
离别是必然的，李长生也知晓，但有能力的情况下，他也想时刻有人想着他，记挂着他。
听他所言，李长福神色不可置信，眨了眨眼，激动道：“大哥你可别哄骗我，我.我能修仙？”
大哥，幼妹能修仙长生，他又何尝不想？
以往日子他不是没有抱怨过老天，一家三子，怎么偏偏就他不具灵脉，时间长了，这份心思也就压在心底。
如今听闻能修仙，心中激动自是难以言论。
李长生犹豫了下，轻声道：“自是不会骗你，我偶得一件奇物，可让你与父母二娘他们踏上仙路，但这份奇物有限”
“仙脉”数量确实有限，但也没有那么少。
可若只是让李长福部分妻女修仙，这个家必然会散，所以干脆他便从根上直接断绝。
李长福愣了下，旋即便明白大哥言外之意，目光看向围拢再李盼儿周围的妻女，面露挣扎。
几息后。
“呼”
李长福重重舒了口气，拍了拍肚子，笑道：“就我这德行还是别修仙了，免得给大哥丢脸。”
“不在想想？”李长生笑道。
李长福摇头，“不想了，妻儿无恙，一生荣华富贵，足够了，再多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好。”
李长生深深看了他眼，手掌拍在他肩膀，渡入一道法力帮他洗练肉身杂气，旋即挥手驱赶道：“速速离去.”
李长福刚欲说话，旋即脸色一变，快步向前院跑去，一边跑一边对仆役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多准备几桶.”
伺候在旁的仆役一脸懵，但也不敢违背，快步向厨房走去。
李父看到这一幕，悄然走到李长生面前，也不说话，围绕着他缓缓渡步。
李长生心中好笑，站起身给父亲渡入一道法力，笑着打趣道：“父亲也速速去追二弟吧”
李父瞪了他一眼，喜滋滋的小跑向前院，旋即便听多烧几桶的话音从前院传来。
院中众人神色怪异。
李母，李梁氏知晓缘由，但儿媳孙辈当前，倒是不好说什么，暗自决定等明日再说。
李长生再度躺在躺椅上，心念微动。
天穹隐有一道庞然大物闪过，漫天云雾再度撕裂开一些，月华如水倾泻。
城中各处。
看着这宛如天漏般的壮观景象，纷纷叫奇，自负腹有才华的更是当众吟起打油诗。
李府。
听着李盼儿叽叽喳喳的话，众人不时惊呼，李长生脑袋枕在胳膊上，闭上眼，缓缓陷入熟睡。
很快，轻微鼾声响起。
众人声音不由小了许多，不久，便都散了去。
翌日，午时。
李长福在外的四个儿女纷纷回返，一脸懵的见过看着比他们岁数还小的大伯，小姨。
起初还以为是外家富贵亲戚来寻，口中热络客套不止，打听来由。
见得他们那市侩样，他们生母气的眼睛瞪得浑圆，寻了个空，叫出门训斥了一顿。
当回返屋内，几人面色火热憧憬，近前不住套热乎。
李长生对于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笑呵呵与之闲话。
李盼儿却是看不上他们，懒得搭理，抱着一个小奶娃，逗着芷玉，芷慈两个小丫头。
这情况，让他们母亲既开心又失望。
而等宛如脱胎换骨，华发转黑，年轻不止十岁的李父李母，李梁氏，李长福现身，屋内爆发一阵惊呼。
刚回返的几个儿女倒吸一口冷气，震惊道：“爹，祖父，祖母，你们这是.”
若不是面容一致，他们还以为自家爹，祖父祖母被掉包了。
可他们这话一出口。
其母亲脸上顿时露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以往对于大祖母的恭敬客气呢？
在人家儿女面前这样，怎么能让人家喜欢的起来。
果不其然。
李盼儿皱眉瞥了他们一眼，上前搂着母亲肩膀嬉笑着打趣着母亲气质愈发雍容，越来越漂亮。
两个小丫头也是嘴甜，一口一个大祖母比母亲还年轻漂亮，惹得李母心怒放，笑道：“就你们嘴甜。”
李盼儿捏了捏她们脸颊，取出两瓶具有养颜，温养肉身丹药塞到她们手中，见她们想要推拒，眨了眨眼，笑道：“吃了这个以后便不会生病，还会变得好看哦。”
闻言。
芷慈小脸懵懂，芷玉却是眼神一亮，一把抓住塞到袖中，甜甜笑道：“谢谢姑姑。”
李盼儿摸了摸她们脑袋，感受到一旁眼巴巴看来的目光，没有任何表示。
李梁氏见状瞪了几个孙儿孙女一眼，迈步来至李母身前，也没有给几人带好，笑呵呵聊了起来。
李父欲言又止，但最后暗叹口气，没说什么。
李长福笑笑，问询了下他们家中情况，便凑到李长生身旁，搓手笑道：“大哥，听盼儿说你养了一条蛟龙？”
李长生疑惑看向他。
李长福一脸兴奋道：“那可是话本小说中存在的神兽。”顿了顿，嘿笑道：“要是不麻烦，让我看看也行.”
“不想坐坐？”李长生笑道。
“想。”
李长福忙不迭点头，一脸期许。
“走吧。”
李长生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李长福一脸激动兴奋的跟在身后。
屋内其余人疑惑看向两人。
李父稍一犹豫，迈步跟了上去，屋内好奇的也跟着走了出去。
庭院内。
李长福正等待大哥唤出蛟龙，忽觉得天色一暗，抬头看去，不由一愣，“云朵.掉下来了？”
在院中众人惊异目光中。
一片巨大的莹白云朵悬停于李府百米上空，旋即在众人惊骇震惊下，一只狰狞嶙峋的蛟龙头颅缓缓垂落。
“嘶”
那巨大的压迫感，令再场众人一阵尿意涌现，想要夺路而跑，但腿却软的不听使唤。
李长生拍了下李长福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到在地上，不由打趣笑道：“你不是想看蛟龙吗？怎么腿都软了？”
李长福脸色一红，想要说什么，忽觉身躯一轻，竟然直接向那狰狞头颅飞了过去，吓得他双目紧闭。
小心睁开眼。
李长赋发现自己坐在一片墨色鳞甲上，前方便是宛如利箭般的冲天独角，心中恐慌一阵，见并未异常后，脸上涌起潮红，哆哆嗦嗦站起身。
就在这时，一声似牛哞低鸣响起，李长福只觉眼前景象迅速变换。
待回过神，眼前是一片碧蓝晴空。
下方。
昌溪城内声音忽然寂静十数息，旋即爆发轰然喧嚣。
“我的天！”
“那莫非是龙？肯定是龙.”
“竟然有幸见到龙，此生足矣.”
“.”
更有甚至当街叩拜，嘴里念念叨叨，余下之人也无不奔走，脸上夹杂着恐慌激动，不停与相遇之人诉说。
只有临近少数人知道那龙所落之地为何。
李府。
“李掌柜定然是仙人后裔，不然怎么会有神龙垂青”
他们心中更为驽定，也更为骇然。
李府内。
看着面色纠结的李父，李长生上前搂着他肩膀，笑吟吟道：“父亲不想坐坐？”
李父瞪了他眼，拍掉他手臂，没好气道：“那等神物也是我等能坐的？长福也是混账，等他下来，定要抽他一顿.”
说着负手走向房内。
院中小辈目光躲闪，不敢与这个能唤来龙的大伯对视。
李长生瞥了他们一眼，笑吟吟走进屋，喝茶闲话。
很快。
一脸激动的李长福晃悠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李长生身旁，端起茶杯一口全部灌到口中，这才轻舒口气。
不待他激动讲述，脑门忽然挨了一巴掌。
见父亲怒视，挠了挠头，纳闷道：“爹你扇我做什么？”
李父瞪了他眼，“孽子！”旋即负手离开。
李长福一脸懵。
李长生忍不住笑了一声，看了眼屋内众人，想了想，问道：“长福，你是想回池城，还是留在这？或者随我前往青阳宗？”
李长福闻言，神色顿时纠结起来，犹豫过后，道：“晚些时候再给大哥你答复。”
“好”
李长生知他纠结，点点头便不在言。
时间日久。
李长福还是决定一家回返池城，李父李母，李梁氏虽未答应修仙，但也同意前往竹海峰颐养天年。
七日后。
昌溪城居住的人再次见到龙首垂落，纷纷叩拜不止。
只听得一声高亢吟鸣响彻。
良久。
众人抬首望去，神龙消失不见，伴随其消失的还有那朵始终滞留在天穹的白云。
数日过去。
昌溪商户再度登临李府，却发现其府邸空荡，已然人去楼空。
众人连声哀叹，只道机遇在前，却未抓住。
不久之后。
新任城主到来，众人突然发现，其竟是李掌柜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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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