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欢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力量？”她指着那明显不正常的肌肉线条，“你把这个称为力量？”
裴培衣愣住了。
“我之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那体能药剂绝对有问题。”
裴培衣脸色有些难看。
从身体涌上来的力量感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能够移山填海，能够打败赵圆圆，甚至能够与SS级的异兽一战。
可绷紧的理智却又在将他往回拉扯。
这不正常。
体内的血液在沸腾，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活跃的跳动着。
这种活跃甚至让裴培衣有一种他们是在做最后的狂欢的错觉。
可是，真的是错觉吗？
裴培衣不确定，但听着程景欢的话，她好像也在这个时候确定下来了。
不是错觉。
裴培衣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血液在往心脏涌动，心脏也被迫变得兴奋。
这种身体完全超出了他掌控的感觉，让裴培衣感到陌生，同时也感到惶恐。
“程景欢。”
他从喉咙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来。
“救我。”
无形的风刮起，在这训练室里留下了它的痕迹。
程景欢身处在这危险的风中心，身上隐隐有一层莹白色的光笼罩着。
这些风似乎撞在了这光之上，却又很快被弹开，伤不了程景欢分毫。
裴培衣的状态很差，她眼睛里的血红渐渐褪去，转而多了几分病态的白。
瞳孔渐渐涣散，仿佛下一秒便要失去焦距。
刚才的狂暴气息渐渐湮灭，就好像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他透支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
而生命力一旦透支，迎接他的，只会是死亡。
裴培衣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嘴唇颤抖着，喉结也隐隐颤动着，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程景欢心微微一沉，莹白色的精神力直接探入了裴培衣的精神海。
裴培衣身体一颤，竟是晕了过去。
程景欢顺利进入了裴培衣的精神海。
不同于陆时年那近乎荒芜的精神海，裴培衣的精神海是一座孤岛。
孤岛矗立在一片黑暗之中，唯有一点点光落在孤岛之上，看得出来是孤岛的形状。
程景欢的精神力落在了那孤岛之上，瞬间被一种彻骨的孤独感所包围。
孤独感在将她拉坠，恍惚之间她似乎也变得孤独起来。
这便是裴培衣精神海的可怕之处，他会同化进入他精神海的人。
好在此时裴培衣因为透支了生命力，连带着精神海也没几分生气，所以这种孤独感只是在程景欢心中短暂的停留了一瞬。
程景欢聚精会神，在孤岛的一角以精神力为种子，种下了一颗绿草。
种子很快发了芽。
绿芽冒出，让这座孤岛也多了一丝生命力。
裴培衣的精神海波动了一下。
程景欢见这种方法有效，又如法炮制的种了十几颗种子下去。
一片浅浅的绿意在孤岛的一角悄然绽开。
程景欢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拿出一支净化药剂，给裴培衣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她后退两步，观察着裴培衣。
裴培衣盘腿坐在地上，胸膛起伏的程度很是微弱，似乎下一秒就要离开了。
但随着净化药剂和程景欢的精神力发挥了作用，他胸膛起伏的变化大了一些。
然后渐渐地，恢复了正常频率。
刚才还暴起的青筋也消失不见，留下那平整的肌肉线条。
裴培衣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沙哑。
“谢谢。”
他刚才失去了意识，不知道程景欢做了些什么。
但她一定做了些什么，才让他恢复了正常。
裴培衣有些脱力，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谢谢。”
他连续低声，听上去竟是有几分可怜。
程景欢关掉光闹上的录像功能，随后将门打开，“圆圆，先进来。”
赵圆圆一听到这话，连忙转身就走了进来。
程景欢将训练室的门关上，站在那里看着正在检车裴培衣身体的赵圆圆。
“他应该没事了。”
程景欢主动出声，“不过最好还是检查一下。”
“学校的系统不一定安全，圆圆你带他回你家检查一下。”
赵圆圆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将裴培衣扶了起来，“我带他回去检查一下。”
她说着就想带着裴培衣出门。
“等等。”程景欢指了指裴培衣身上几乎碎成了碎片的衣服，“先给他换一身衣服。”
赵圆圆一拍脑袋，“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程景欢看了一眼时间，“那圆圆你先弄，我先出去。”
她很快就出了训练室，没过多久，赵圆圆也带着裴培衣离开了。
当然，因为赵圆圆一直扶着裴培衣，姿势多多少少都有些暧昧，所以学校论坛上很快传出赵圆圆在和裴培衣谈恋爱的谣言。
这谣言传得很快，仅仅过了半天便传到了第一军校。
林辰向来很喜欢刷学校论坛，这刷着刷着，便看到了这个谣言，他立马发给了江一行，还调侃道：【裴培衣这小学弟可以啊，竟然和星河军校的赵圆圆谈恋爱。】
江一行回了一个省略号，这个消息一看就是谣言，也就只有林辰会信。
以裴培衣对赵圆圆的讨厌程度，两人怎么可能谈恋爱？
江一行一边想着一边给裴培衣发了条消息：【你在哪？校队明天有个在第二世界的训练，记得来。】
过了好半天，裴培衣才给他回了一个【好】字。
江一行盯着那个字，心中划过一抹奇怪感，但很快又被一个通讯打断了思路。
他没有深究与细想，自然也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
与此同时，程景欢也来到了第一军团内。
她将视频发给了陆时年，也把今天在训练室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些。
陆时年听完，第一反应是：“裴培衣发现你精神力特殊了？”
程景欢摇摇头，“应该没有。”
“他当时昏迷着。”
“不过……”
她顿了一下，“他可能猜到了净化药剂的存在。”
陆时年了然，“净化药剂本就要面世，不用在意。”
“比起这个，这体能药剂果然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