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苏猛地看向程景欢，不，准确的说是盯着她手里的那支净化药剂。
“哪里来的？”
“陆时年给你的？”
“他怎么会……”
诸多疑惑在赤苏脑海中升起，无数的想法也在他脑海中涌起。
他好像思考了很多，又好像变得无法思考。
他好像进入了某个空白的空间，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真相。
最后将他拉回来的，是程景欢的回答。
“你既然知道【希望】公司是他的，又怎么会怀疑他的能力？”
赤苏恍惚了一阵，那病态苍白的脸上显出一抹不可置信来。
“陆时年竟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那原本只会出现在第二世界的净化药剂，竟然真实的出现在了现实中。
有那么一瞬间，赤苏甚至分不清了现实与第二世界。
他一直期待的“希望”，就这么降临了吗？
难以置信。
赤苏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艰难的发出几个字来。
“他哪里来的原材料？”
程景欢捏着手中的净化药剂，垂眸应道：“这件事你应该去问他。”
“也是。”赤苏低喃道，“他怎么会告诉你。”
“不过他既然把净化药剂给你。”
赤苏顿了一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重。”
程景欢不置可否的挑眉。
“我毕竟是他的妻子。”
“这可是主脑都认证的。”
赤苏被这话逗笑了。
“这话你就骗骗其他人吧。”
“那陆时年是什么人，若是他真不想，没人能逼得了他。”
程景欢对此倒是很赞同，不过表面上她却假装不知道。
“至少在联邦法上，我和他是夫妻。”
“他对我不隐瞒净化药剂，也在情理之中。”
赤苏忍不住大笑出声，他笑得身子弯了起来，肚子甚至都还笑得有些疼。
笑了半响之后，他才揉了揉发痛的肚子。
“看来你不太了解陆时年。”
“他若是有心隐瞒，你怕是连他长什么样都不一定知道。”
“陆时年对你并不一般。”
赤苏表情变了变，“这样倒也正好。”
他往前迈了一步，精神力化为实质，成了缠人的鞭子，轻轻一勾，就将程景欢手中的净化药剂拿到了手。
当然，这中间也免不了有程景欢故意松手的原因。
赤苏将净化药剂拿到手后，仔细端详了一下，又将瓶口拔开，仔细检查了一番。
“的确是净化药剂。”
他将瓶口重新盖上，睫羽微垂。
“我甚至无法想象这净化药剂真的出现在现实中会引起多大的风暴。”
赤苏说着，竟是看也没看程景欢，而是拿着净化药剂走到了昏睡的赤玉身边。
他轻轻将她扶了起来，大拇指弹开瓶塞，将净化药剂一点点给赤玉灌了进去。
赤玉虽然昏睡着，但一接触到净化药剂便出现了明显的吞咽动作。
就算她没有意识，她的身体也在渴望着净化药剂。
一支净化药剂灌下去后，赤玉的长睫颤了颤，就连垂在一侧的手指也轻动了一下。
赤苏站在床边，低头静静地看着赤玉。
这个时候，程景欢走了过来，同时开了口。
“我以为你会将那支净化药剂拿去研究。”
“以你的天才，复刻出净化药剂是迟早的事情。”
赤苏没看程景欢，只盯着赤玉。
“没有原材料，就算我再天才也无法复刻成功。”
“我想要这东西的根本原因是为了我的家人。”
“既然有现成的，我何必浪费心力去研究？”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程景欢的意料。
她还以为像赤苏这样的人醉心于研究，脑子不太会转弯呢。
“无非是付出一点代价。”
赤苏的声音略显凉薄。
“但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况且……”
赤苏突然偏头看向程景欢，病态苍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来。
“你不是还在我手上吗？”
“拿你和陆时年交换两支净化药剂，我想他肯定会给的。”
程景欢：……
说话间，赤玉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瞳孔呈现出淡淡的浅粉色，那是和她尾巴一样漂亮的颜色。
她迅速坐起身来，身子明显晃程景欢那边靠了一些。
布满斑点的鱼尾翘起，对准了赤苏，呈现出攻击的姿态。
赤苏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赤玉这样的防备姿态。
不过他略显惊讶地看了程景欢一眼。
姐姐似乎……很信任程景欢？
为了不刺激到赤玉，赤苏将自己的精神力收了回来。
整个监控中心因此少了几分压迫感。
程景欢悄悄探出一抹精神力，戳了戳赤玉的脸颊。
赤玉扭过头来，淡粉色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了一抹委屈。
她挪动着身体，朝程景欢身边贴近，同时也远离了赤玉一些。
直到鱼尾贴到了程景欢手背处，她才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放松下来。
赤玉眼里划过一抹疑惑，正想说话，光脑突然响了起来。
他点开一看，陆时年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
“赤苏，当着我的面撬我的人，是何用意？”
赤苏将镜头对准了程景欢，耸耸肩，“我可没对她做什么。”
“不过陆指挥官你可真不厚道，净化药剂这种大事，竟是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
陆时年不动声色地看向程景欢，见她微微点头，这才嘴角一勾。
“赤苏，换做你，你会昭告天下？”
赤苏一噎，“当然不会。”
至少现阶段不会。
在没有做好完全准备之前，净化药剂这种东西，万万不能暴露。
“人我可是半点没动。”
赤苏对准了程景欢，镜头范围有些广，自然也扫到了鱼尾贴近程景欢手背的赤玉身上。
陆时年注意到这一点，很快猜到了什么。
赤苏既然知道了净化药剂，那说明自家小妻子迫于某种原因将净化药剂拿了出来。
很有可能是跟赤玉有关。
“赤苏，人我要带走。”陆时年语气强硬，“我在第三军团门口。”
赤苏眼神微眯，“好啊，我这就将人送出去。”
“不过陆指挥官，我们怕是也要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