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神奇古怪的停在门口。
偏偏武都没有察觉，他既担心红衣受伤，又怕伤了和气。
回头艳娘把沈漾他们赶出去。
“沈夫人，您怎么不走了。”
沈漾拿手摸了摸下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身后的谢言川，“谢言川，你觉着武都头长的如何。”
饶是心里着急，武都条件反射的挺直后背。
那双眼睛囧囧有神，努力让自己看着孔武有力，偏偏他的身材和军营里的大块头着实没法比。
谢言川察觉沈漾话里的意思，便顺着往下夸了夸。
“高大威武面容俊俏难得的蓝颜祸水。”
沈漾这下放下心，感慨似的长叹一声，“怪不得能忍两个美人争先吃醋，不愧是武都头。”
说完不等武都回应。
沈漾率先进了院子，谢言川紧随其后，只留下武都站在原地。
刚刚夫人是在夸他吧。
怎么听出一股子损味呢。
寂静的院子。
梧桐树上的叶子被虫啃食几片，洒下零零散散的光。
听见脚步声，艳娘的屋子开门。
她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模样，只是眉眼挑起，冲着沈漾比划了个手势。
沈漾余光看了一眼红衣的房间，她悄咪咪的溜去艳娘这里。
隔着屏风。
沈漾压低声音，“艳娘姐姐，可有受伤。”
艳娘咳嗽一声，弹弹衣摆上的花纹，这料子是沈漾带来的流水纱，穿在身上软和不说，凉丝丝的。
“她才伤不了我呢。”
艳娘坐直身子，表情认真，“夫人，红衣对武都头有感情，但今个我跟她打架……，切磋的时候，红衣说了句类似又不是所有感情都能有结果这种话。”
“她以前，是不是受过感情的伤。”
沈漾虽未回话，但表情暴露了。
红衣以前同三哥表过心意，但沈家几个犟性子，若是自己不喜欢的。
绝不会牵扯。
是以自那以后，红衣见着沈隋都会躲的远远的，也就这两年沈漾在京城住的久了。
情况还好点。
艳娘表情里带着若有所思，“怪不得。”
武都蹲在门口，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艳娘的视线。
他不自觉抖了下身子，艳娘一脸惋惜。
“可怜了傻孩子，你还有段路要走呢。”
沈漾敲敲红衣的门，“红衣姐，你在睡觉吗。”
半晌之后里边才传出红衣说话的声音，她拖着鞋子，“主子。”
门从里边打开。
红衣穿着整齐，看表情有些不自然，沈漾进来之后，武都脸上扬着笑，“红衣……”
门被大力关上。
他鼻尖抵着门框，就差一点点撞上。
沈漾没管后边的武都，红衣给沈漾倒了杯茶，“让主子担心，今个是红衣冲动了。”
她在动手的时候就后悔了。
只是当时顾着面子，好在红衣和艳娘都不是真心打架。
寥寥过了几招意思一下，沈漾端着杯子，唔了一声，眼睛似有若无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盯着红衣。
红衣坐在旁边，不等沈漾开口问。
“武都头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我比他整整大了八岁，本就不合适。”
“这段日子是我一直在犹豫，拖延了时间，等过了今天我便和武都头说清楚，往后——”
红衣顿了顿，垂下眼睛，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找个喜欢的姑娘，好好过日子。”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武都说话，“我不找，红衣，我只喜欢你。”
武都推门进来，那张被风霜晒的黢黑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俊俏，可他认认真真。
“我同爹娘都说过，这辈子只会娶你，绝无他人。”
“你若是不喜欢我，那是你的选择，我不能改变什么，但你不能赶我走。”
“因为这也是我的选择。”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红衣眼底茫然，她往前没遇见过武都这样直白的人，似乎把心刨出来。
捧到你面前，然后告诉你，你看我有多真诚。
沈漾心思细，她放下手里的杯子，猫着腰，从一侧窜了出去。
原先预想的安慰没有派上用场。
而在门口，谢言川和艳娘表面上坐着纳凉，实则耳朵一个比一个支棱。
谢言川拉了个椅子在旁边，沈漾毫不客气的坐下，她搓了搓手指。
“压两块蛋花肉饼，红衣姐已经被打动了。”
艳娘不可置否，懒懒散散的晃着手里的折扇，“这落在谁身上不被打动。”
原先只想着替红衣和武都头增进一下感情。
艳娘这会子莫名有点心酸，算算年纪，她也正风华正茂，怎么就没人为自己付出感情呢。
谢言川郑重的握着沈漾的手，在小姑娘看过来的同时，他张开嘴唇。
“俺也一样。”
沈漾：……
知道了，玩去吧。
红衣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好在武都这会子难得聪明，在说完那些之后，他嘿嘿笑了两声，“红衣，你不必急着回答我。”
“左右我还能活很长时间，你好好想想便是，对了，我昨天说城里新开了家鲜花铺子。”
“旺苍县的姑娘可喜欢在里边买东西了，你先休息，我去给你买花。”
在门口偶遇偷听墙角的三个人。
沈漾故作无辜的抬头看天，“哇，谢言川你看，天上没有星星。”
小谢将军一脸认真，“嗯，因为还是白天。”
只有艳娘满眼复杂，轻咳一声，“武都头，你若是什么时候改变心意了、。”
“随时来找我，我可比屋子里那位贴心。”
武都只当她是开玩笑，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转身去鲜花铺子。
解决了一桩心事。
艳娘难得不在红衣和武都旁边转悠，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回武都说的那些话确实有用。
至少红衣不排斥武都的接触。
偶尔也会主动给武都捎带些小礼物。
这对于武都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整个军营回荡着他猖狂的嘴脸。
经常是见人就炫耀，以至于这段时间每次沙场对战。
他都是挨揍挨的最多了。
夏安不知道被沈汉送到哪了，不过好在自那之后，沈漾确实没再见过她。
时间一晃到了九月初。
也是喜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