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
王云凯看到张望巴身后站着的夏雨荷，不禁身子一颤，在心头惊叫。
眼前的夏雨荷竟然也穿着一身橘黄色的羽绒服。
和梦中的夏雨荷穿着一模一样的，橘黄色的羽绒服！
王云凯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疼。
现在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自己怎么在刚刚的梦中，也看到了夏雨荷穿着橘黄色的羽绒服呢？
刚才现在，哪一个自己是在做梦呢？
庄生梦蝶。
蝶梦庄生。
玄之又玄。
这人生真的是玄之又玄的梦呀！
可，站在幽凉的晨风里的夏雨荷，显然是不知道王云凯昨夜做的什么梦呢。
她看到杨哥看着他的眼神如痴如醉，如梦如幻，顿时就脸颊微红。
“讨厌！”
她在心里暗暗骂道。
她冲着杨哥皱了皱眉头，嘴角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
她以为杨哥是被她的美貌，被她黄袍加身，春意融融的美貌给勾了魂。
所有的女人都对自己的美貌信心满满。
就像所有的作家，哪怕是头一次写作的网络写手，都对自己的作品信心满满。
何况，她夏雨荷从小到大，都是在亲友同学的赞美声中长大的呢。
可，夏雨荷看到王云凯在幽凉的晨风中微微瑟瑟的样子，心头就有一种痛惜。
王云凯看到了夏雨荷眼神里痛惜，却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唉，老天造化弄人！自己被老天匪夷所思的发配到这异国他乡，却又匪夷所思的收获到这一份关爱，我该是谢天谢地呢，还是要指天骂地呢？”
匪夷所思的命运。
正当王云凯和夏雨荷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用眼神交流时，张望巴忽然发出一声大喊：
“聂红珠上来！”
不知内情的，还以为他命令把聂红珠押上台来呢。
随着张望巴的大声喊叫，一个身材极为矮小，面容极为黑瘦，一身黑衣，戴着副厚厚镜片的女人，像一只摇着尾巴的田园犬，乐颠颠的跑到了操场前沿，站在张望巴面前。
她三十多岁的模样。
她仰望张望巴那副模样，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田园犬。
张望巴像慈父一样，满眼关爱怜惜之情，伸出双手，摸了摸聂红珠的脸蛋，然后让聂红珠转过身去面向大家。
此时的聂红珠，脸蛋黑里透红，镜片蒙蒙。
“这个聂红珠，啊，这个聂红珠，小小年纪，却感动工业园，感动利亨集团！”
张望巴一只手用力的拍着聂红珠的肩膀，一边拿着电喇叭对着大家大声喊叫：
“啊，这个聂红珠，平时默默无闻，无声无息。
可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50万！
一单50万！
好一个聂红珠，好一个巾帼英雄！”
“啪啪啪......”
现成响起热烈的鼓掌声。
赵伟还跳起来叫好！
“聂红珠成功价值仅仅值50万？
嗯？
你们这些糊涂蛋只盯着这50万！”
张望巴放开聂红珠的肩膀，走到前面大声呼喊。
此刻的张望巴，和蔡密上课时神经质的人来疯一样，面部肌肉激烈的抖动，声音发颤。
那样子，不像是发了财的老板，更像是被人带了绿帽的王八在哭喊：
“这笔50万的大单，也是工业园一个伟大的转折点！
这笔50万的单子，不是来自于哪个富婆，不是来自于哪个多情女，也不是来自于哪个痴心汉！
这笔50万的单子，来自于你们都瞧不上眼的敬老院！
这是一个天才的开创！
开天辟地！”
在王云凯目瞪口呆，不知所云的时候，张望巴又转过身去，狠狠的在聂红珠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王云凯看出来，聂红珠的黑脸都有点发白了。
这娘们天生的枯瘦如柴，张望巴肥厚的手掌再拍几下，没准就能把她拍回老家去了。
假如，她还敢回老家的话。
“在你们对工业园的寒冬期一筹莫展的时候；在你们怨天尤人，埋怨现在的痴男怨女，缺心眼子越来越少的时候；在你们诅咒他们性开放，教室里面敢乱搞，就是不肯给你们打钱的时候；在你们只会鹦鹉学舌，不思创新，只会走色诈老路的时候——
我们的聂红珠，聂女侠，却开辟出一条新路：
进攻敬老院！”
王云凯又一次感到迷惑，怎么这些电诈犯都把黑手伸到敬老院了？敬老院不都是一些迟钝病弱的老人吗？
“乖乖！
当我把聂红珠的案例说给陈姐听的时候，陈姐也是精神一振，喜出望外，奖励了我一天！”
张望巴公然露出一副恬不知耻，猥琐丑陋的嘴脸！
“哈哈哈......”
狗推们适时的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哈哈哈！
你们敬爱的陈姐，也被聂红珠天才的创意给打动了！
什么叫做勇于开拓，创新思维？
这就叫做勇于开拓，创新思维！
当你们一窝蜂的搞色诈，千军万马的挤在色诈这座独木桥的时候，我们的聂红珠，聂宝宝慧眼独具，另辟蹊径的发现了一块处女地，一片新大陆——
老人群体！”
说到这里，张望巴和聂红珠都同时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
那步调一致的样子，显示出这2个人，准确的说是大鬼和小鬼的心心相印。
“你们都想不到吧？
你们觉得老人群体，如同西山落日，没有多大前景了。
可，我告诉你们，那是你们这些愚蠢浮躁，骄傲自大的家伙，没有沉下心来去调研！
可，我们的聂宝宝就对于你们忽视的这个群体，进行了长期的调研。
这一调研不要紧，愣是为利亨工业园，甚至是整个缅北工业园，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王云凯对张望巴那种变态的“爱才”心理，又再一次无奈的表示赞赏：
这一转眼，那个貌不惊人，形容猥琐的聂红珠，就成了他爱不释手的聂宝宝。
唯利是图也罢，收买人心也罢，他这种爱惜人才，唯才是举的境界与气度，真不是一般封建官僚能达到的。
“好了，我说了半天，还是让我们的聂宝宝讲述自己发现新大陆，开发新大陆的壮举吧！
掌声，掌声，掌声再热烈一点！”
张望巴带头鼓起了掌。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聂红珠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猛地吸了几口鼻子，又咳了几下，然后开始讲话。
她一开口，王云凯就觉得奇怪：
这他妈的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