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从提审杨战森开始吧，他参与作案嫌疑最大！”
温那千果断的说道。
很快，在原赵为略的办公室里面，坐在办公桌前的温那千，又开始面对着王云凯。
王云凯坐在一张没有靠背的椅子上。
“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下吧，听说你和王军营原来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手呢？”
温那千不温不火的问道。
这样的审讯，完全是出于兴趣，而非什么职责所系。
他每年所收的红包，不会因为这次审讯而增多一分，也不会因之而少一元。
“哦，是这样的，我们原来关系比较好的，我们都是大河省的老乡，到了缅北就更觉得出门靠老乡了。
可后来，王军营多次和我商量，要我和他一起逃出园区。
他说，我只要给他垫个背，也就是在围墙下面弯个腰，让他踩一下，凭他在少林寺学了十几年的武功，就能轻松的跃上墙头。
然后，他在围墙上放下一个床单，再把我也拉出去。
这不是扯淡吗？哦，你都上了围墙，你还会再冒险回头拉我一把吗？
我们只要一靠近围墙，很快就会被保安们发现，等保安们赶过来的时候，他在围墙上纵身一跃就跑出去了，我呢？
我肯定要被保安队给抓回去，不是坐大飞机，就是坐小飞机。”
王云凯说到这里，瞄了一眼温那千后面站着的赵为略，然后怯怯的继续说道：
“而且，我在这里学习都6天了，我感觉在这里跟着张总干，我是有前途的，赵伟、蔡密老师，他们不都在电诈园里面发了大财吗？我都亲眼看见了！
我从华夏不远万里，翻山越岭的跑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发财吗？
如果能发财，我干嘛要冒着生命危险逃走呢？
而且，我，我还想在这里安个家呢！”
王云凯看到眼前的温那千，依然是不温不火，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暗自叫苦，硬着头皮接着说：
“我屡次拒绝了王军营要我帮他逃跑的要求，他就怀恨在心。
起初，他也就是骂我两句。
后来，他担心我把他的逃跑计划说出去，就对我动了杀心。
我昨天不小心，喝了几口缅北的生水，开始拉肚子，他嫌我吵他休息了，骂了我几句，我也忍他很久了，就也骂了他。
之后，我们就约定第二天早上到操场上单挑，立生死状，谁死了，算谁的。
当然，我们也都是说说气话，因为，园区是严禁员工斗殴，破坏生产的。
今天早上，5点多，我又起来去厕所拉肚子，王军营又骂了我2句，但我没想到这家伙会跟在我后面对我下黑手。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根两拃长的钢棍，在后面偷偷的跟着我进了厕所。
我刚进去不久，李队长也进来了，我就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方便完，正要出门时，李队长也刚起身。
这个时候，王军营走进来，迎面当头给我一棒，当时，我就被砸倒在地。
王军营又提着钢棍向我走过来，似乎还要再给我补上一铁棍，要把我给灭口。
‘住手！’
李队长大喊一声，就伸手挡住了王军营。
这个时候，我因为剧烈的疼痛就昏迷了过去。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们几个人。”
王云凯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头。
其实，他现在真的很头疼。一是真的有外伤，一是他的内心很慌。
如果，缅北警察有一台测谎仪的话，王云凯的心电图一定是股市崩盘时的形势图。
温那千听王云凯说完，还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他略略沉吟一番，让王云凯先出去，然后依次传讯了剩下的几名偷渡班的同学。
在王云凯来之前，他已经把赵为略提供的监控录像看了几遍。
监控显示，是王云凯先出的宿舍，然后李助州去的厕所。
之后，王军营从宿舍里面出来，手还插在一只裤兜里面，走进了公厕。
大约几分钟之后，2名夜巡的保安也进了厕所。
十多分钟后，王军营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保安制服。
......
王云凯所供述的时间和人物，和监控录像上显示的十分吻合。
如果，一个没有学过刑侦痕迹学科的人，很自然就会认为是王军营想要杀王云凯灭口，结果意外撞上了李助州和后来的夜巡保安。
后来，王军营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李助州和那2名保安一块干死，然后夺枪夺车，大开杀戒，逃出电诈园。
这看起来是，过了初一过十五的顺理成章的逻辑关系。
可温那千，这个曾经毕业于南云省警校的高材生，如今被唤起初心的缅北腐败警察，就不这么认为。
他听赵为略、张望巴向他讲述过王军营的情况。
这个王军营少林寺和尚出身，功夫了得，在华夏有较长时间的涉黑、涉枪的严重犯罪。
可，即使他真是一身功夫，也不可能瞬间把李助州，这个曾经华夏军队的排长，这个曾经的黑社会老大一拳打死。
其他保安不说，仅仅是李助州，如果和这个王军营单独交手，胜负不敢说，也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
更别说是把李助州的脑袋和另一名保安的脑袋，都给打的粉碎。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
而且，李助州和一名保安的脑袋被打的稀巴烂，那另一命保安为什么尸体没有被严重的破坏？
难道这个王军营独独对这名保安手下留情？
最可疑的是，王军营原本就想杀杨战森灭口的，可为什么杨战森仅仅是被砸晕就了事了呢？
这就不符合正常的逻辑了。
那么，就可以完全做出这样的判断：现场还有一名凶手，一名和王军营手法、力度截然不同的凶手。
而监控录像显示，除了杨战森和王军营、李助州和那2名保安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在那个时间段进入公厕。
那么，除了唯一的活口杨战森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那么，这个所谓的第2名凶手，就应该是杨战森了。
这种贼喊做贼的伎俩，温那千在警校不知学了多少个案例了。
命案发生后，警察大都会把命案现场的第一个报案者，作为嫌疑人暗暗调查一番的。
所以，王云凯刚刚出门，他就吩咐身边的赵为略：
“把杨战森给铐起来，单独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