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旗亭？”
两人在回往城中的路上，李芷烟不禁道出了疑问。这个名字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而在这之前，也没听说过东方记言对这个对方有所提及。
东方记言掂了掂手里的那串秦半两，说道：“这是为了秦未央的事吧？”
李芷烟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她知道东方记言接下来，一定会开始长篇大论，跟她解释那个鬼旗亭。
所谓的“旗亭”，就是秦时的集市，也受到地域划分的限制，并且只能在特定时间开市。
“鬼旗亭，当然也不是指的鬼市，却又类似于鬼市。那个地方像是一处桃花源，在历史上有一部分人躲到了那里面，经营这处集市。”
他顿了顿，随手一挥，招出两匹马，随后一伸手，扶着李芷烟上马。
毕竟来的时候是徒步，还要爬山，在屋子里也没休息一会儿，就又下来了，他实在觉得过意不去。
这时刚好下山，而这山路也趋于平坦，更没有必要走着了。
“那处集市隐匿于虚像之中，在所有的城池中都有一个链接点供人进入，而进入这里的条件，便是持有神权。于是，桃木令作为我与你们之间的媒介，也就成了门票。”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李芷烟，每当他讲一些故事或者奇闻趣事的时候，她都会听的很认真，而眼神也带有神采的看着东方记言。
见对方将视线挪到了自己身上，她便迅速的将视线挪开，随即将早就想好的问题道了出来：“这鬼旗亭又是谁建造的呢？”
东方记言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很可惜，不得而知，不过据说是一位同样拥有神权的人死后化成了一阵风，吹过了一条街道，这街道便消失在了世间，成了鬼旗亭。”
随后，他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说道：“之所以是去那里，是因为这个鬼旗亭是在秦时出现的，而且里面也只流通秦半两。”
“当年秦未央与血古莲相融之后，为了防止他的心神被吞噬，于是我就抽取出了一部分的力量保管起来，因为书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所以我经常会在不同的地方寻觅储存点，为了便于记忆，当时从秦未央身上所提取的东西，就被我托管在了秦时所出现的鬼旗亭之中。”
他说了一大通，李芷烟也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随后她想了想，将那些话中重要的部分挑了出来，随后问道：“那这事情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还要我带着秦半两，这种东西咱们书阁应该还留着很多吧？”
“对，是很多，但是都不在我这里。”他两手一摊摇了摇头。
“谁会带那么多东西往一个临时住的地方去啊，而且那些秦半两都是特制的，我没有办法直接用神权在有关于鬼旗亭的故事中进行提取，不跟你说这么多是怕耽误时间，但不过现在在路上，我也就顺便说了。”
“原来还有你办不到的事。”李芷烟笑了笑，带着种莫名的得意。
东方记言也回应着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李芷烟也瞬间感觉气氛有些不同了，就眨了眨眼，坐直身体。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东方记言的眼神中能看得到另一种感情。
“这不是有你们在吗？你看，这不就做到了。”
——————
站在这条街上，李芷烟才明白这条街为什么叫鬼旗亭，不只是忽隐忽现的状态让人觉得像鬼，这条街上看起来古朴的很，古朴到让人心生压抑。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雾气遮挡住了视线，她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只能看到近处的商铺地摊上，还打着长灯。
低头一看，地面像是玉石材质的，在视野之内竟然看不到一点裂缝与接合。
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玉石。
那玉石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水，被玉石折射，能够清楚的看到天上的景象，这地面变得像是一块巨大的明镜。
抬头再看天，确实被雾气遮挡着，再低头确认了一下，这地面一定是无视了雾气，能够直接反射。
看来这只是为了挡住人的视线。
东方记言看出了她的那些小动作，在一旁说道：“这雾气的确是专门为了遮挡人的视线而来的，因为这里的东西大多都极其珍贵，这样三五布之外见不到的情况，能一定程度保护带着宝物的人。”
“不过这种事还是为了确保事情不发生为目的，毕竟要是闹出人命来了，一切也都晚了，防护措施也就失去了很多意义。当然，敢在这里闹事的，也都一定走不出这里的。”
两人就这么半摸索的走着，东方记言看起来轻车熟路，大步的往前走着。李芷烟害怕撞到东西，想了想与其小心翼翼，倒不如直接用一个更好的办法。
她伸出手一把圈住了东方记言的胳膊，看到对方惊讶的神情之后，笑着说道：“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他苦笑着叹息摇头，同时也放缓了脚步，后面足足走了有十多分钟，李芷烟却感觉像是走了一个时辰。
一路上东方记言又为她讲了很多，李芷烟已经不知自己多少年没有听东方记言讲这么多话了。
她忽然想起了最初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女孩，缠在这人身旁，要求他为自己讲那些奇怪又玄乎的故事。
那时候她都不会去想那么多可能，更想不到自己在这人身旁，随着那些人一起逃过了岁月的追逐。
最终，他们来到一家店铺的门前。
那店铺的大门开着，侧看上面好像有一些浮雕似的，不过看的并不清楚。
门的两旁挂着灯笼，红光泛在周芷萱的脸上，那二环上的紫色宝石也露出奇异的光泽。
“呦，您来了。”
刚在这门口停下不到半分钟，便打屋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掀开门框上的紫珠帘子，堆着笑脸走向东方记言。
李芷烟打眼一看，那人身体还算健壮，不过已经有很明显发福的趋势了，他穿着件蓝色的长衣，留着胡子，看样子像是个账房先生。
东方记言回应了一下，随后那人又转头看向李芷烟，问道：“这位是……”
还未等到答复，他的目光在李芷烟的那串耳环上稍作了停留，随后睁大双眼，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我知道了，原来这位就是……”
李芷烟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那人也很识趣，倒也不再去说李芷烟，转头对向东方记言，问道：“不知道您这次来，是有何事啊？”
后者打了个哈欠，说道：“怎么，你这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去了。”
“唉，您看我这脑子，先往里面请。”他拍了下自己的头，便请着两人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