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泽手中把玩着一个只有核桃大小的珠子，经过打磨的珠子表面光滑剔透，内里有着形若花状的流体，外由类似麻绳的编织物缠绕捆绑的吊坠饰品。
这是老吉尔介绍的第二件商品，名为岩浆花，勉强算是纳塔的特色民族产品。
原料基本都是从遗迹中寻到，内部流体是岩浆的石头，然后再由纳塔工匠打磨编，因为原料来源特殊和稀少，所以这种特色产品也算是一种珍奇。
“雪晶只有不到五千枚吗？”谢玉泽斜躺在椅子上，看向老吉尔道：
“价格可以商量。”
“离开纳塔时，雪域凛冬也才刚开始不久，按照族中祭祀所说，今年凛冬季恐怕会比预计的早结束，草原边境的游牧商人手中的雪晶已大部分被我已经收购。”
老吉尔略作停顿，叹气道：“哪怕是万海商盟有二千枚的雪晶供货，我们提供给渊国通宝商队和万宝会的雪晶也只有一千枚，其余商队基本只有数十枚。”
这是在说给他的已经最多的雪晶量了，再多就要挪用给其他商队的。
谢玉泽招了招手，侍女端着盒子上前，另有侍女上前打开盒子，布满各种纹路的盒子刚打开，就有一股冰凉之气蔓延，朦胧冰雾气中只放着一枚小拇指长短的湛蓝色菱形晶块。
雪晶是目前最顶尖的制冷的原材料，制冷稳定、至少可持续三百天、温度可以达到零下30度左右、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和附加需求，消耗的过程也只是晶体褪色。
比如把一枚雪晶放入一个30平米的寻常木盒子中，那么这个木盒就是一个可以使用至少半年的移动小冰箱。
如果雪晶搭配上一些机关巧械和其余原料，雪晶的使用时间可达到一年左右。
哪怕是海国机械之心、渊国皇家研究院都没有可以取代雪晶的原材料方案。
目前，制冷最普及的方法还是冬季存冰和搭建冰窖。
通过机关城提供的冰窖构图，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存冬季冰块，就算没有冬季冰块，依靠皇家研究院和机械之心提供的方法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制冰，各大城市的冰窖存冰量，基本可以满足绝大部分人的用冰需求。
这也是雪晶的来源始终维持在日不落草原北部边界部落，没有扩张的一个原因，另外的原因就是雪晶是雪怪的心脏，雪域气候严寒恶劣又古怪异常，鲜有人会深入雪域。
哪怕是纳塔部落，大多时候也只在外围游荡或是等待凛冬季，暴风雪覆盖草原时，雪怪才会离开雪域进入草原。
老吉尔见上首的年轻东家不再言语，心中暗松了口气。
雪晶产量减少确实因凛冬季早退的缘故，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有人另外收购走了一大批雪晶。
谢玉泽挥手让侍女端着雪晶退下后，示意老吉尔继续。
放下手中的岩浆花，谢玉泽端起酒杯，一旁负责倒酒的侍女自觉上前倒酒。
侍女倒酒时，顿觉手腕一麻，手中酒壶忽然倾倒过剧，洒在了谢玉泽身上。
侍女手抖中，连忙跪下。
添菜的侍女和旁边随侍的侍女连忙上前，谢玉泽摆手，坐起身放下酒杯。
“混账！怎么伺候的，笨手笨脚的，还不退下！”
老吉尔的呵斥声响起，跪在地上的侍女连忙放下酒壶，颤颤兢兢地离开了。
下一个侍女上前，附身对谢玉泽道：“东家可要到偏房更衣？”
谢玉泽甩了甩手上沾着的酒液，另一只手拿起翠玉扇起身，对莱戈道：“失陪片刻，少族长自便。”
莱戈看向立身雅间门口的一排侍女，然后看了谢玉泽一眼，没有多言地颔首。
老吉尔没有发现莱戈和谢玉泽的互动，指挥着侍女退下，唤来歌姬舞女。
谢玉泽前脚出了雅间，后脚就有一个侍女随行跟上。
他侧目看了眼身后的侍女，那侍女微微抬眸，面纱下的嘴角丝是微扬了扬。
入了偏房，谢玉泽对领路的侍女道：“留她伺候就行了。”
领路侍女顿了顿，俯身行礼后看了眼入内的侍女，似是此刻她才注意到跟在谢玉泽身后的这个侍女。
乍看上有些娇小，细看倒也是能够到她脖子的高度，整体装扮没有什么问题，但抬手投足间却又跟她们这些侍女颇为不同。
一种从容？还是自信？
领路侍女没有多想，出门后还顺路关上了门，心里还是难免失落的。
毕竟主客换衣服时候召了个侍女，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谢玉泽也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打量着面前的侍女，语气中有些诧异道：“你没有内力？”
这是谢玉泽通过飞射向为他倒酒侍女手臂的石子中发现的结果，看似疑问，实际则肯定。
“这算是第三件事？”侍女提步坐在谢玉泽对面道。
谢玉泽轻笑一声：“当我没问。”翠玉扇展开，声音低哑：“一晚上的功夫，死了一人，活了一人，还‘勾引’了一个怪人......夜姑娘这本事，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夜梦仙端坐，仿佛事不关己地道：“事出突然，非我所愿。”
谢玉泽轻呵一声，笑眯眯地道：“那夜姑娘不妨解释一下，昨日信誓旦旦说能够截杀掉帝烬，结果我赶到吉布吉街口看到的是，帝烬差点把谢火等人杀掉呢？”
夜梦仙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谢玉泽，不禁忆起了慕容轩。
莫非男人都不喜欢当天就兴师问罪，必须等事后，想要拿捏她的时候才来翻旧账吗？
“帝烬年纪轻轻就如此凶悍善战，其中必定有所问题。”
谢玉泽向后靠着椅背道：“比如？”
夜梦仙正襟危坐，默了一瞬道：“比如某种机缘或者传承，亦或者萨满大巫的手段，就像七皇子那样，渊国七皇子慕容轩，玉泽公子应该认识。”
“......”
夜梦仙侧目看着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谢玉泽，犹豫了一下补充道：“我见过七殿下的武斗和狩猎。”
“以我目前接触过的人来论，与帝烬年纪相仿之人，唯有七殿下能与之相匹敌。”
“若是将年纪放宽一些，那我觉得耶律蒙古也能够与之相抗衡，还有一个人名为凤焱，澜国龙雀之首，他练功估计出了岔子，具体实力无法准确评估，全盛时期应该不比帝烬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