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爷爷，为什么我们要做海盗！”一名六岁的小男孩看着远方的沙丘道。
十年前王杰克从莫昆手中接过一枚灵胎，就是现在这个小男孩，他的名字叫莫荒。
六年前灵胎出现胎动的那一刻，王杰克还有一些不太敢相信。
莫昆花费了七十年没任何进展得近乎“死胎”，就这样被王杰克轻松培养出来。
“我们是一群有冒险精神的人，探索世间存在的秘密，海盗是世人对我们的污蔑和误解。”王杰克解释道。
“你没说实话。”男孩像个小大人一般，他不相信王杰克这样的说辞。
“这？”王杰克知道骗不了眼前的孩子，咳嗽一声道：“事少，钱多，来钱快。”
“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沙子，看不见都是水的那种海，看不见附在水面上的那种船。”
王杰克有一些挠头，莫荒这孩子总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这些在沙海是最正常不过的存在。
“水太过宝贵，都在沙层的深处。海就应该是这样的，船也应该是这样。沙子吸收阳光，能量充足，能够承载更大的船只前进。”
王杰克不知道，在莫荒的记忆里有一个叫地球的地方，那里的海是一望无际的深蓝水面。
“我父母是谁？难道他们也是海盗。”
“你好像对海盗有什么误解，我们都是借东西的好人。过个三五百年，如果他们找我们要，我们肯定还。”王杰克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还有，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和大多数船上的孩子一样，都是我从沙海中捡来的。”
“我不信，都是大人骗小孩子的把戏。”
现在莫荒觉醒记忆中的道德观以及认知和这个世界有很大的差异，他不能接受自己是沙子里捡来的这种鬼话。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你的名字是遇事不慌的意思。莫荒，莫要慌张，大漠荒芜。这只是一个，一个……”
王杰克似乎在寻找一种久违的记忆，一种在这个世界缺失的一种叫做“幽默感”的记忆。那段记忆来自一个不一样的女人，莫荒的母亲张莹莹，她像莫荒一样，非常特别。
“一个谐音梗？”莫荒问道。
“对，谐音梗，一个谐音梗。”王杰克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因为他在莫荒的身上看到了她母亲张莹莹的影子。
“这，这里的记忆。”莫荒指了指自己的小脑袋，变得有一些失落，“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母亲是谁。”
“这很正常，即便是圣灵胎，绝大多数人也没办法觉醒父母的名字记忆。”
“为什么？”莫荒追问道。
“爷爷，求你别再给他解释了，这些问题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另外一个小男孩有一些不耐烦，打断二人谈话，道：“我和他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可他就是不相信。他什么都不懂，就连最基础的聚合境知识是什么都不知道，吃土还得靠别人喂。”
小男孩名字叫王风，今年七岁，是王杰克的亲孙子。
王风不理解爷爷王杰克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近乎废物的“贱民”留着船上，还经常带在自己身边，就像是自己的亲孙子一样。
五年前王飞将儿子王风送到黑珍珠号上随着父亲王杰克生活，目的是磨炼王风的性格。如今王风的修为已经到达了控源境界，能够领悟世界的本源奥秘，控制这世界的本源力量。
王风虽然还只是七岁的孩子，可是他除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还可以帮助检查船体的安全情况，而这是船员的最基础工作。
聚合、凝结是最基础的修炼境界，这是所有人出生之后都会自然拥有的记忆，只需要学会融会贯通即可。这就像是人类学会觅食了生存本能一样。
聚合境是用意志调动身体的能量场，将周遭万物聚集。是最普通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驱动这些沙子汇聚在一起。
凝结境则是用自身能量场提炼沙子中的本元能量和本元物质，最终为自己成长所使用，达到自给自足的最基础要求。凝结的这个过程也被人们称为“吃土”，是人类最本能的生存法则。
凝结境之前的孩子需要有人帮忙提炼并提供沙晶，这些孩子需要靠吸收和食用沙晶才能生存。
对于孩子来说，凝结境是这个世界生存的最低分界线，学会自己“吃土”和依靠别人“喂土”有着本质的区别。
现在莫荒的情况很糟糕，用他自己觉醒的记忆来描述，那就是还没有完成“断奶”这个过程，更别说自己吃饭。
“我……”
莫荒没有狡辩，王风说的是事实，还需要别人“喂土”的孩子。
“船上的沙晶有很多，你现在长身体要紧，别太在意这些。能看出你在一天比一天更聪明，这是法则之力在觉醒的征兆。”
王杰克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孙子的意见，伸手摸了摸莫荒的脑袋。有些事情自己既然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正常灵胎如果无法完成凝结境，就会出现早夭的症状，不会像莫荒这样聪明伶俐，侃侃而谈的情况。
“谢谢船长爷爷，我会努力的，努力觉醒法则记忆。”莫荒很认真回答。
莫荒的内心充满了不确定，他不知道自己觉醒的记忆和这个世界所谓的法则之力有什么关系，感觉自己仿佛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名字只是符号，大部分的符号都是无意义的。绝大多数名字不足以成为文化符号，也无法影响历史进程，更别说名字能成为天地法则的一部分。”
王杰克认真解释了莫荒关于父母名字的疑问，虽然他自己知道自己有一半在扯谎。
“就像记忆中的牛顿三大定律一样，牛顿这个名字就流传下来了。”
莫荒很快理解王杰克话中的含义，因为记忆觉醒确实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牛顿？”王杰克一愣，一些久远的记忆又被勾起了。
莫荒和她母亲张莹莹一般，有着非同寻常的法则记忆，黑珍珠号的很多建造想法都是出自张莹莹的手笔，这也是为什么黑珍珠号只是灵动级，却能够纵横沙海的真正原因。
“难道船长爷爷的记忆里也有觉醒这个人的名字？”
莫荒对王杰克的答案有一点期待，他很想抓住一些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交集，哪怕是一点点也行。
“没有，我觉醒了数千万年的法则记忆，包括我对当今人类已经记载的重要人物认知中，都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王杰克不愿意提起莫荒母亲张莹莹的事情，更不想让他太早知道他父亲莫昆的存在，他只想莫荒做个普通人，就此过完一生。叮嘱道：“你这些想法和记忆，不要轻易向外人提起。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与你的认知相差太远，有些过于惊世骇俗的言论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莫荒透过已经觉醒的记忆，知道了部分地球人类历史发展的过程。虽然地球和这个沙星的关系莫荒不太清楚，可莫荒知道其中的社会性是相似的，他可不想早早地像人类历史上那些异教徒一般被当权者处死。
“我是沙里捡到的，无父无母的野孩子，我……我只是一个……”莫荒念叨着，逐渐变得沉默下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谢谢船长爷爷，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