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无善主！”
见到这枚符石上面的大蛇图腾，鬼婴草祭司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原来是无善主大人的使臣，老朽实在是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
它对着抱月金蟾叩首，姿态之地下，让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场中的古夜三人都是成帝者，哪怕灵宝神象隐去了至尊的气息，仍旧保留着帝境的威严。
三位成帝者当前，这位鬼婴草祭司起初都没有失了阵脚，而今只是见到一个图案，竟就让它如此敬畏。
与此同时。
‘使臣’二字也让古夜起了疑心，当他再朝抱月金蟾望去的时候，抱月金蟾也看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在装腔作势么？”
古夜顿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缄默不言，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完全消除。
“不错……我正是……无善主……大人……的……使臣……受命来……迎接……这……三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抱月金蟾道：“而今……这三位……贵客……有些……问题……要问……尔等……悉数……答来……”
“是！老朽知无不言！”
鬼婴草祭司站了起来。
它看向三人，脸色要比一开始更加恭敬，“不知三位大人有何要问？”
“你鬼婴草一族可见过此人？”
古夜反手祭出一幅钓鱼翁的画像。
“此人……稍等！”
鬼婴草祭司盯着画像中人，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后，便双眸闭起，摇动手中的拐杖，嘴唇蠕动起来，发出一种奇特的喉音，像是在施展某种远古的秘术。
周遭的鬼婴草又一次躁动起来，仿佛有一阵微风吹过，如风吹麦浪一般，无边疆土的鬼婴草荡漾起来，一圈圈朝着远处扩散。
片刻后。
鬼婴草祭司缓缓睁开双眸，点了点头，“见过。”
“他现在身处何处？”
古夜问。
“鬼婴草一族记忆代代相传，此人于数千万年前第一次出现在九幽，往后的漫长岁月，每隔一段时间，他便会再度现身，于九幽行走，但其实力强大，并非吾族能时刻窥视的存在。”
鬼婴草祭司回道：“因此，吾族并不知道他如今具体身处何处，只知他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不久前，就在多日前。”
“多日前……”
古夜和灵宝神象对视一眼。
灵宝神象点了点头，“应该正是他从冥海归来的那一天。”
“多日前，他最后一次现身于何处？”
古夜追问。
“鬼鸮林。”
鬼婴草祭司回了三个字。
“鬼鸮林？那是什么地方，距离此地很远吗？”
大黑鱼插口问道。
“极远！”
鬼婴草祭司点了点头，“鬼鸮林靠近无间鬼域，是一片无比辽阔的疆土，栖息着鬼鸮和九幽木两大族群，九幽木乃是吾族的死敌，因而那里也是吾族不可涉入的禁地。”
它抬起拐杖，指着画中的钓鱼翁说道：“画中的这位多次出现在鬼鸮林附近，最近一次的现身之地也是在那里。”
“鬼鸮林……无间鬼域……多次出现……”
古夜沉吟起来，以神念与大黑鱼、灵宝神象沟通，“莫非鬼鸮林正是渔帝在九幽的一个据点？”
“有可能。”
灵宝神象传念道：“或许收尸人也在那里。”
古夜看向鬼婴草祭司，继续问道：“除了画中之人，可还曾见到过他人出入鬼鸮林？”
“除了鬼鸮林的本土生灵，近来就只有画中之人一位出入那里，倒是多年前，有一道陨星坠入鬼鸮林，好像是一件无比强大的帝兵，一把刀！”
鬼婴草祭司将问询得来的结果，转告给古夜。
“一把刀……蛮族小天尊！”
古夜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蛮族小天尊的兵器。
那是一柄无名天刀，一件神秘的至强帝兵。
当年与他一战，蛮族小天尊靠那柄无名天刀取得了不小的优势。
蛮族小天尊战败后，疑似玄鸟的渡鸦出现，阻碍古夜完成最后的斩杀，蛮族小天尊也被那柄无名天刀渡走。
从时间和人物关系来判断，蛮族小天尊逃出生天之后，最好的选择便是躲藏到渔帝的麾下，受其庇护。
“除此之外，尸神岭的船只偶尔也会造访鬼鸮林。”
鬼婴草祭司继续道。
“尸神岭的船只？”
古夜刚刚缓过神来，又是眉头一皱。
“那是一艘黑色的纸船，神出鬼没，如同幽灵一般，每次出现，船上都会载满强者的尸身骸骨，九幽鬼物习惯称之为幽灵船，并将幽灵船的最终归处，称之为尸神岭。”
鬼婴草祭司解释道。
听到这番话，古夜心跳顿时加快了不少，脸上罕见地闪过一抹激动之色，仿佛已经快要彻底揭开收尸人的面纱。
他连忙追问道：“尸神岭又在何方？”
“不知。”
鬼婴草祭司摇了摇头，“有时候幽灵船现身或消失，会有一种异象出现，那是一片神秘的山岭，所以我们视之为幽灵船的来处和归处，但九幽似乎并不存在这么一片山岭，老朽怀疑这尸神岭在某个鬼域当中，或是类似于鬼域的某处秘境。”
“藏身于某处鬼域，这倒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古夜轻轻点头，心中自语。
那些黑纸船的本事，他曾亲眼见识过，可以随意横跨大界壁垒，穿梭九天十地，来去自如，进出鬼域应当也不成问题。
抱月金蟾此前也说了，收尸人和渔帝时常联手穿梭于诸多鬼域。
“总而言之，这便是吾族所知的一切。”
鬼婴草祭司顿了顿，看了看古夜一行人，又道：“恕老朽冒昧，多提一嘴，老朽不知三位大人要找画中之人作甚，但他和尸神岭关系密切，而尸神岭的幽灵船又是诸多鬼域的座上宾，三位大人追寻这等人物的踪迹，须得小心再三。”
“有劳提醒，我等会小心的。”
古夜点了点头。
“能为无善主大人效命，是老朽的荣幸。”
鬼婴草祭司笑道：“不知诸位大人可还有事要问，若无，老朽便告退了。”
众人闻言，以目光代作交流。
“已无更多要问，你可以退下了。”
古夜挥了挥手，又告诫道：“切记，今日我等的行踪以及我所问之事，不可外泄给任何人。”
“诸位大人放心，老朽只作无善鬼域的耳目，非人人前来询问皆会应答。”
鬼婴草祭司作出承诺后，整个身子便沉入土地，消失不见。
“这老小儿倒是懂事。”
大黑鱼望着对方消失的地方，笑了笑，而后又看向抱月金蟾，“话说回来，这老小儿对无善鬼域为何如此了解，为何又对那位无善主如此恭敬？”
“鬼婴草……和……九幽的……其他鬼物……一样……都依存于……各大……鬼域……逸散……出的……鬼气……”
“反过来……这些……鬼物……也需……奉鬼域为主……供奉香火……”
“鬼婴草……虽遍布……九幽……各地……但……也有……相应的……附属……”
“无善鬼域……附近的……鬼婴草……自然……要奉……无善鬼域……为尊……”
抱月金蟾解释道：“这一支……鬼婴草……族中……也有……世代相承的……信物……可以……和……无善鬼域……内部……建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