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若瑜眼神一亮：“回去问问舅舅，他在朝中，肯定知道些消息。”
“现在就回去。”
程小寒迫不及待拉着甄若瑜往家跑。
到了家，娘亲却说舅舅还没回来。
“你舅舅相亲去啦。”柳明霞说得见眉不见眼。
“不过也是，舅舅今年三十多了吧，一直都没个知冷热的在身边照管。”甄若瑜想起什么道。
程小寒觉得三十多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并不老，况且廖南弦那可是一表人才的清隽小生代表。
不过他这个年纪，放在天南，却是实实在在大龄青年，能说门亲事不容易。
程小寒用胳膊怼甄若瑜，俏皮地问：“姐姐知道舅舅的相亲对象？”
“听说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千金。”
“呦呵！”程小寒一脸八卦：“看来不是第一次见。”
“这才几天，便见了三回。”甄若瑜一脸很看好的表情。
“不过也应该娶个媳妇啦，知不知道你和小姨没来京之前，舅舅一个人走哪儿都带着惊蛰，惹得不少人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
“误会惊蛰是他的私生子。”
“噗嗤……”程小寒没忍住，笑喷的同时看了眼娘亲。
这种笑话，若放在前些年，她会当糖嗑，可若是现如今，绝对不会。
她早看明白了，舅舅虽然对娘亲非常在乎，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爱情，绝对是纯纯的友谊，甚至亲情。
不过程小寒也觉得有些莫名。
她从前是不信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的，现在想来，是她浅薄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吃瓜了一阵廖南弦的相亲对象后。
话题又回到天贵大将军及其部队班师回朝。
程小寒雀跃地伏在娘亲肩头：“今儿是大哥学堂休沐的日子，没准今晚不但终于能见到大哥，还能见到二哥，真好。”
柳明霞一阵期盼地温柔扶着幺女的发梢，认同地点头：“若是今晚你两个哥哥都能回家，那才是大团圆呢。”
“是啊，大团圆。”甄若瑜附和，全家都心照不宣地在等。
傍晚前，她们正准备煮火锅的食材。
廖南弦回来，同时还带回一个好消息。
因为怕扰民阻碍京城道路，大将军停在城外的大部队，下午提前进了城。
皇上又是赏赐又是记功，最重要的是，天贵大将军手下的士兵们，领了赏钱收到命令可以各自回家。
廖南弦笑着道：“我送了消息去，你二哥应该这会儿已经得到家里的住址，没准这会儿快到了。”
“我回来啦！”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几人惊得齐齐扭头。
“是大哥！”
程小寒的脸色变了几变，虽不是多年未见的二哥，但到底是欢喜。
几个人迎出去，程惊蛰先拥抱了娘亲和幺妹，而后又提起放学回来路上碰见的情景。
看起来，暂时休假回朝的士兵，只要在京城有家或有亲戚朋友的，都拿着赏钱背着包袱回了家。
“小满应该快到家。”程小寒握着拳也这么说。
多年未见这个弟弟，一向内敛的程惊蛰忍不住激动得直抖。
廖南弦多年照顾他，知他心性，拍了拍程惊蛰：“别急。”
而后扭头对众人道：“都别急，我去街口迎他，想来肯定是走路回来，能碰上。”
廖南弦迈着大长腿转身出去。
程小寒和大哥互看一眼，忍不住调侃：“舅舅还说让别人不要急，我看他才最急，提起二哥要回来，眼神都发光。”
众人一笑，各自忙活。
全程吃瓜的小蛋卷并不知道谁要回来，搂着大礼包，使劲造……
大礼包溜光水滑的毛都快被他揪秃。
全家人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焦急地在等。
不一会儿，门口再度传来声音。
瞬间，所有人放下手里的活倾巢出动，往门口挤，就连小蛋卷和大礼包也赶来。
程小满，是他，是二哥！
好几年没见，程小寒还是一眼认出他。
又长高了，长壮了，也晒黑了，一脸倔强的少年如今已经有了成熟的模样。
“二哥！”
“小满！”
众人齐齐喊，慌忙上前，柳明霞早哭得涕泪纵横。
这时，身后的廖南弦急急走来，开口便是疑问：“小满，你怎么……奇了怪，我就在街口，没看见你呀。”
等大家抱着哭够了，程小寒卸下包袱，一面跟舅舅解释自己是乘马车来的，一面将怀里的银子掏出来给娘亲。
程小满稳重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容易骄傲得意。
“娘亲，这是赏银，您收好，儿子这几年没有在军队里瞎混，当初留书出走，是儿子不对，给娘亲道歉。”
程小寒把银子塞进柳明霞手里，退后一步，跪下恭敬地磕了个头。
刚止住哭的柳明霞，又忍不住破防了，一面拉起儿子，一面道：“我儿长大懂事了，娘亲，其实早就不怪你，只怕你在军中吃不好，穿不暖，打仗辛苦，又危险……”
提起危险，柳明霞已经说不下去。
她呜呜的哭声，二里地外都能听见。
被这一幕团圆的场面感染，除了稍微显得镇定一点的廖南弦外，其余人都哭成泪人。
“好了，团圆是好事，怎么哭得没完了呢？”
廖南弦淡淡劝道，舍不得似的搂住柳明霞：“姐姐，你要是哭，大家便会跟着一直哭，只有你高兴，大家才能笑啊！”
“我……”柳明霞被圈在怀里，木呆呆地抬头看廖南弦。
一句话还没说完整，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呵斥。
“放开她！”
声音犹如洪钟，响亮而慑人，惊得众人皆是一抖。
所有的目光瞬间汇聚望向门口。
是个陌生人，至少，程小寒不认识，没见过。
程小满和柳明霞似乎见过那人，只是还没出声，便又听那人瞪着廖南弦厉声问：“你是谁？凭什么抱她？”
程小寒立刻听出其中的端倪，脑袋炸开了花似的，懵了。
那人虽穿着常服，衣衫下却是隐隐突起的一身腱子肉，像武将，而且是很勇猛的那种。
与此同时，她听见娘亲慌忙的声音：“天大的误会，这，这……”
柳明霞哽住，很快变了脸色，叉着腰憋红了脸怒道：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问我这些话？你今天不出现，我也早当你死了！”
嘴上骂骂咧咧，眼神却死死盯在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