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去！”
“我也去。”
程小满和小孟踊跃举手，一个比一个兴奋。
程小满自不必说，最喜欢冲在前面，能下山查探情况，没准还能进城，他肯定想去。
小孟能举手，倒是叫人颇为意外。
他之前因为咳疾久病，一直恹恹的，这种体力活，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能踊跃举手，说明自我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
程小寒看小孟一眼，颇为满意地点头。
小孟是个乖的，每天按时吃药，不叫大夫操心。
“行，那就二哥和小孟哥哥和我一起去。”
“等等，你也去？”柳明霞摆手，略担忧地看一眼远处：“还是娘领着他们去吧，先察看情况，也不一定进城。”
“娘，还是我去吧。”程小寒拍了拍包袱，言下之意，我是付账的，我不去谁去。
“要不你们都别去，我一个人去，我身子比明霞妹子还壮实些，要是情况不妙，我掉头撒腿就跑。”
秦大妈拍着胸脯一脸舍我其谁的架势。
柳明霞立刻反对：“这怎么行，您怀里还有个小的呢，不能犯险。”
程小寒也跟着摇头：“大人的目标太大，如果古登城真的沦陷，太显眼，我们是小孩子，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拿我们当回事。”
程小满赶紧附和，生怕最后又不让他去了。
“他们会以为是哪里来的小叫花子，没准主动赶我们走呢。”
小孟也一个劲点头示意。
经过这一路的相处，程小满已经和小孟处的很好，两人从最开始个没头脑和不高兴，变成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程小寒本不想说，但见大人们还是不放心，便道：“娘亲，其实我觉得古登城已经未被西戎攻占。”
“此话怎讲？”瑜姐姐眼睛一亮，抢着问。
程小寒指了指远处的城墙：
“你们看，这个距离虽看不清城内情况，但城门大开，偶有进出的人，纵使看不清装束，也不会是西戎兵，西戎兵进出至少也得列队，一队人马最少也有一二十个。
而且如果真的和西戎打过仗，城墙上必留有攻城痕迹，可我瞧城墙挺干净挺齐整，不像。
再者，古登城虽不大，地理位置上却是战略要地，如果临北被攻破，天南的军队就算一时半会儿不能反攻，也一定会重兵把守此地。”
程小寒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着机灵劲，说的在理。
甄若瑜也道：“远远瞧着城门上飘扬的旗子不也像西戎的青色旗。”
几个大人细想之下，更被顺服。
“既然大概率没什么危险，那你们就去吧。”
决定后，三个孩子去探路，几个大人绕开古登城在城南外五里的小路上等。
趁着天色未暗，三人小手挽着小手，下山去。
到了城门外，果真，古登城如程小寒预料的那样，不但没被攻占，反而城内外多了不少守军，看样子是在此集结。
程小寒猜，天南可以准备反攻，要收复失地。
但他们没处去打听，也不是此行的重点，便没作停留，更没闲逛，一进城门，问了守城士兵，并直奔租赁马车的地方。
到了地儿，程小寒没让两个哥哥跟进去，而是拿出两吊钱，指派任务。
“二哥，咱们这一路颠沛流离几乎没吃过饱饭，你拿一吊钱去买些干粮，挑能放不怕坏的买，再买点水果，晚上大伙儿一起解解馋。”
顺着程小寒手指的方向，程小满回头便看见好大一间熟食店，旁边不远处还有瓜果摊。
程小满应声，喜笑颜开的接过钱，幺妹指派的活儿，那必须得办到，办好。
侧身，程小寒将另一吊钱递给小孟。
“小孟哥哥，刚才路过几家杂货铺，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买的，草纸或是其他生活用品，咱也该添置些。”
小孟不好意思拿钱，要自己掏钱。
程小寒不许，噘嘴撒娇，小孟一下就服软了，脆生生的应下：“行，小寒妹妹，哥哥错了，你别生气，我这就去。”
两吊前给出去，打发了两人，程小寒掏出空间的湿纸巾，仔细擦了擦脸，才转身进店。
地处西北交通要道，又是军事重镇，古登城内的马店，不但卖马，租马车，马的品种和马车的类别也不少。
程小寒选了一辆能装人，皮实耐造又不显眼，装饰不夸张的马车。
“大叔，这辆马车多少钱一天？可以异地还车吗？”
连日奔波使她看上去像个十足的丐帮新进弟子，以至于老板刚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小小一个的她在自己店里的后院转了半晌。
闻声才看过去，正想打发她走，不想正巧看见她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
顿时，心中一软。
“小姑娘，你要租马车？你是哪里来的？要去哪里呀？”
程小寒软糯糯地回话：“我从临北来，要去定州府……投亲。”
店主哦了一声，心道：临北前些日子刚被西戎攻占，只怕是逃出来的百姓。
想到临北城的百姓经历生死，故土被占，又想到天南最近的困境，老板瞅着程小寒的眼中多了几分同情。
又见她软软的一个小姑娘，哪里舍得要高价。
“原本是一两银子一天，先付三两定金，等到定州府还马车，再按实际天数补全。”
老板说完，不等程小寒回话，话音一转道：“大叔见你生的可爱，又有礼貌，就不要定钱了，三两银子我替你给。”
“啊！这不好吧。”程小寒一边意外老板的大方，一边庆幸自己进店前擦干净了脸。
无论是任何朝代，都逃不过看脸的世界啊。
“不打紧，我在天南有十几间这样的店，平时也并不在谷登，恰好这两天过来查账，遇到就是缘分，都是天南人，我也算是为临北的百姓出一份力。”
程小寒眼睛一亮，马屁精似的道谢：“谢谢大叔，大叔真是好人，大叔一定会生意兴隆，发大财的。”
半个时辰后，三个小伙伴已经驾着马车，带着补给，驶出城去。
程小寒心情颇好，俨然已经把接下来的赶路当成舒适的马车迅游。
这时的她以为一切都会顺利地进行下去，却不想，是她高兴得太早，前方还有更棘手的问题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