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那王秘书也挺辛苦的”，秦霜阳自顾自点点头，像是在认可自己说的话一样。
秦霜阳浅蹙眉头，什么重要的事？
怕是他身体上的伤口出问题，她赶紧回复了一句：“什么事？”
消息刚发出去没一分钟，季洛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嗯？”秦霜阳接起电话。
“霜阳，起来啦？”，季洛泽声音轻松道。
“找我干嘛？”
“吃饭”，他温柔道。
“穗穗给我发消息说留了早饭，不用你送饭的”，秦霜阳纳闷儿道。
“嗯，我不是来送饭的，我是来吃……”饭的。
季洛泽突然没了信号。
“嗯？什么？喂喂喂？人呢？”秦霜阳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看屏幕，有电，电话没断，那是怎么回事？
沉寂了三十多秒，电话里传来了季洛泽的声音。
“霜阳，开门”，他声音稍微有点喘。
“啊？”秦霜阳顿了一下，快步走去开门。
看着眼前穿着灰色衬衣黑色西裤的男人，秦霜阳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种好久好久不见，虽然昨天刚见过但还是感觉只做了个梦，电话还没挂就见到了人，这是什么天降的美好啊。
总觉得是假的，但他身上的淡淡香味错不了，秦霜阳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刚才电话断了信号是因为他进了电梯，声音有点喘显然是跑来的，她都了然。
“霜阳？我可以进去吗？”季洛泽看她在门口站着发呆提醒了一句。
“哦，可以”，她收起了笑脸。
往后退了一步，季洛泽进了一步。
“我没吃饭，可以和你一起吃吗？”他看着她的脸轻声问道，甚至有些恳求的意思在。
他看着秦霜阳比走之前瘦了好多，整体瘦了一大圈，心里有些酸酸的。
“当然可以”，秦霜阳看了一眼餐桌。
桌上放着很多打包盒，蒸汽弥漫在盒壁上看不清里边有什么，只是看很多盒随意地摆放在桌上。
季洛泽注意到她的目光，自己把门带上，打开鞋柜找拖鞋，“你去简单洗漱一下，我来热饭”。
“嗯”，她应了一声去了卫生间。
在漱口的时候秦霜阳突然脸色变了，季洛泽刚刚那样不是宛如回了自己家吗？
又来这套，自己最讨厌这套。
那为什么让他进来了呢？
几经思索，竟然是因为他问了一句“我可以进来吗？”
原来她要的一直是微不足道的尊重。
季洛泽不尊重她吗？
肯定是尊重的，完了完了，心又乱了。
简单擦了个水乳，她向餐厅走去。
季洛泽把衬衣袖子别了起来，露出了一节白皙结实的小臂，手指关节更加分明，所以显得指头更长更纤细。
明明和柴米油盐完全不搭调的气质，却因为低着头认真摆放着碗筷，有了那么一丝生活气息。
谁又能说背井离乡过的她不奢求这一点的生活气息呢？
“正好热了，快来吃吧”，他笑着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
她吃着，他看着。
“你怎么不吃？”她问。
“我热饭的时候吃了些，没事我陪你吃”，他说着给她碗里不停地夹着菜。
“现在都九点了，你平时不是七点多就吃早饭了吗？饿坏了吧”，秦霜阳嘴里塞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小声嘀咕。
季洛泽把刚才搅拌散热好的牛奶递给她，笑着说：“是啊，但以后我可以调整到9点吃早饭”。
刚把食物顺下去，秦霜阳这次没之前那么抗拒了。
以后，是啊，以后的路还很长，谁知道是什么样呢？
“没事，以后我可以早起……”她越说声音越小。
“嗯？”季洛泽听到了，但还是轻声“嗯”了一声。
“我什么也没……”说。
“好的，以后叫你早起”，季洛泽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秦霜阳脸上泛了些红晕，透过床的阳光均匀地铺洒在沙发和地板上，她的身体在阳光之上，她也在他心上，同样那么明媚耀眼。
季洛泽微微眯了一下眼，保持着微笑。
久违的笑，连面部肌肉都快忘了笑的时候该往哪个部位挪动。
“你今天不上班吗？”
季洛泽在她问出问题的那一刻，笑容消失了一秒，但还是温柔道：“可以上，也可以不上”，
没有一个人喜欢上班，包括老板。
“哦，这样，我下午有一个应该算是面试吧，我想签个传媒公司，好好发展一下我的自媒体事业”，她说完擦了擦嘴。
“哪一家传媒？”
“下午见的是有无传媒，去谈谈签约的事”。
“我陪你去吧，可以吗？”季洛泽好像找到了和秦霜阳聊天的诀窍，一句“可以吗？”“好吗？”就能轻易击碎她的心房壁垒。
“我总得自己
“可是……”我不舍得让你自己出去闯。
季洛泽没再说下去，他尊重她的选择，自己默默保护她就好。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刚才拒绝了他，现在这个“好吗？”真是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咱们吃‘侑’去”，季洛泽怕她拒绝。
“好”，她笑着点头。
“中午的话……”
“中午我吃早上剩下的这些，不能浪费”，秦霜阳打断他。
“那我……把这些收拾完，去趟公司，你下午出门注意安全，晚上咱们再见”。
“好”。
多年以后，季洛泽都会记得这一天，是无数黑暗爬行后触到的唯一一点亮光，他忘不了。
痛过之后的爱，更痛。
两个人一起收拾完餐桌，季洛泽出门的时候带上了垃圾。
秦霜阳送他到门口，突然想起来：“季总……”
“我没有名字吗？”
“哦”，秦霜阳尴尬地笑笑，“王秘书呢？感觉好久没见他了”。
“他……出差去了”，季洛泽仔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王秘书的飞机到达时间。
没想起来。
“出差？去哪？”
“美国”。
“嗯？”
“嗯”。
“哦”。
季洛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说了：“我让他去美国找你去了”。
“啊？”
“之前查到你的消费记录，我本来打算去的，因为度假村要验收，突发状况，我就没去，王秘书说他帮我去，没想到他去了你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