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泽听到这样的话，刚刚因担心而悬浮的心，重重地摔下来，很痛。
他知道秦霜阳会走，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走。
“好的，我知道了，我去查查，许老师，麻烦你回家看看她有没有回去过，有消息和我说”。
季洛泽稳定心绪，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是心慌得一批。
握着手机手指不听使唤，像扳手在拧年久生锈的管道阀门，无法撼动分毫，最后两败俱伤。
行为与意志对抗着，最终还是点到通话记录里，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陈肆，你去医院了吗？”
季洛泽声音已经开始焦急，从他听到电话嘟嘟的声音就开始按捺不住。
“没，今天我休息”，陈肆刚被手机铃声叫醒，眼睛都没睁开。
“秦霜阳自己出院了，没跟任何人说，查查监控，看看她什么时候走的？”季洛泽说完听到那边没动静，“快点啊！”
“诶诶诶，好嘞，不小心又睡着了”，陈肆被一声厉斥唤醒，赶紧用清水抹了一把脸，穿上衣服开车奔医院去了。
“肆肆，你不是今天休息吗？”陈姨追到楼道问他。
“阿泽有事，我去看看”，陈肆边按电梯边说道。
“啊？先生出什么事了？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陈姨追到楼梯间拽着陈肆胳膊问道。
“哎呀，妈啊，不用，我说的是有事，不是出事，您怎么听的？”陈肆笑了一下开始扣外套的扣子。
“哦，这样，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陈姨放心地返回家里。
电梯门关上，陈肆脸上的笑淡去了，从那天他和秦霜阳说完话，他就感觉她有问题，可怎么也不敢往极端的地方去想。
脑子里不停地祈祷希望没事。
陈肆到医院发现许穗凝正风风火火地从医院院里往外跑，边跑边喊着，招呼出租车停下。
“许穗凝！”陈肆开窗喊她。
许穗凝放缓脚步，上下左右地看着谁在叫她，没看到以为自己幻听了，又开始跑。
“跑什么？慢点！”陈肆看她那迷糊样，瞬间就无语了。
许穗凝定睛一看，陈肆开着车窗在喊她。
“哎呀，原来这儿呢，我还到处找谁叫我呢。这地方咋打不上车啊？叫也叫不上车，打也打不上车，烦死了，你知道霜阳丢了不？”
她大步走到车边，弯腰看里边的人。
“陈医生，你这大清早乱喊乱叫的，吓坏我了，我这妆也没化，你别嫌弃啊！”
许穗凝乱七八糟说了一堆话，陈肆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了。
“上车”，陈肆抛出冷冷的两个字。
许穗凝没听他的，打量到他今天穿的是藏青色西服，衬得面容更迷人了，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
“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陈肆看她那个样子，斜睨着她问道。
“嗯……好像是十二点半吧”，许穗凝若有所思道。
“那你几点起床的？”陈肆拿出手机通讯录找人。
“七点闹钟响的”，许穗凝眼睛一亮，“你问这干嘛？是不是我气色不好？”
陈肆没理她，大拇指正要按下拨通键。
“喂，陈医生，你咋不说话？”许穗凝伸手挡住陈肆眼睛。
“你安静些”，陈肆冷冷道，随后拨通了电话，把车窗摇上去了。
许穗凝还原地纳闷儿呢，妈的，喊老娘的也是你，让老娘安静的也是你，你这不纯有病吗？
对着贴了膜的车窗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上车”，陈肆用了命令的语气。
“上车干什么？我还着急回家看霜阳在不在呢”，许穗凝才想起正事，就要往大路上走。
“上车，我带你回去”，陈肆加重了语气。
“哦，那行，这还像句人话”。
许穗凝没有犹豫，绕到车的另一边，直接打开副驾驶门，陈肆日常看的文件、病历和医学杂志都杂乱地堆在副驾驶座位上。
“咋这么多资料？也不说收拾一下，我往哪坐？”许穗凝抱怨道。
“坐后边去”，陈肆不耐烦道，显然是资料要比这个人重要得多。
“刚夸完你，又不像人了，无语”，许穗凝悻悻道。
开了后座门，坐上去了。
“你小区什么名字？我导航”，陈肆淡淡问道，调转方向调头出去。
“嘉陵小区”，许穗凝撇了撇嘴。
拿出手机又读了一遍秦霜阳发来的消息，试着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这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杳无音讯。
秦霜阳早就把原来的手机卡取出来夹在手机壳里了，微信也早就卸载了，和pierce联系只用邮件，而且听说美国那边基本上就用邮件和imessage，微信没什么用，而且最怕的是她会忍不住联系某个人。
季洛泽这边也给秦霜阳打了一个微信语音，一个手机电话，对方没回应他也就没再打了。
他开车也去了嘉陵小区。
许穗凝上车前看了陈肆开的这辆车是特斯拉，想起自己经常看到很多新闻说这个车很危险，忍不住说话了。
“陈医生啊，你这个车不是事故率很高吗？你怎么还开呢？不会出危险吗？”
两个人单独在密闭空间里相处，她声音不自觉夹得厉害。
“好好说话”，陈肆冷冷道。
许穗凝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是嫌弃她说话的内容还是说话的声音。
“啊？”许穗凝嘴长得很大。
“你可以不说话”，陈肆不太想搭理她。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下午找秦霜阳说完话，对方就一反常态，再后来表情和脸色都与往常不符，直至今日能出院了却偷偷跑走了，他的心非常乱。
想告诉季洛泽，但是不敢。
许穗凝却噘着嘴看向窗外，“你可以不说话”和“你安静些”，这两句话有什么不同？真服了。
到嘉陵小区门口，许穗凝去找门卫拿了钥匙。
门卫不让外来车辆进入小区。
“哎呀大哥，我们很快就出来，我男朋友给我搬点家具”，许穗凝给门卫撒娇道。
“不行，规定不许外来车辆进入”，门卫说完抬起头看别处去了，不搭理许穗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