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交易
怎么办？
懊恼的情绪刚刚涌上，就被沈凝用理智压了下去。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沈凝垂眸，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计划和猜测。
如果这里的人硬来，那他们必然是敌不过的，但是这些人估计只对她感兴趣。
秦北望自己离开的话，应该不难。
到时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秦北望离开这里，一切都好说。
……如果他愿意的话。
沈凝深呼吸，下定了决心，刚想告诉秦北望别管她。
下一秒，前面看不清的黑暗中，就传来一道迟疑的声音。
“沈医生？”
这声音，沈凝还真的有点熟悉？
而这时候，沈凝的眼睛稍微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一抬眼，对面的人正在慢慢靠近。
秦北望立刻反应，将沈凝挡在身后，可是沈凝已经认出了来人。
是张悦？
沈凝有些惊讶。
因为张悦好像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状况有多么糟糕。
相反，比起沈凝二人警惕不安的状态，张悦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处境和周遭的黑暗。
就连朝沈凝走过来的步子中，都只有怀疑自己看错了的迟疑。
完全不见害怕和恐慌。
“熟人”相见，沈凝皱眉，完全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她不得不警惕。
但是沈凝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
“你……身体还好吗？”
对面的张悦愣了一下，苦笑。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沈凝是为了她来的，但是她也没想到沈凝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后台。
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关心自己。
可是……关心有什么用呢？
张悦笑了笑，抬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小腹，眼神中的温柔带着一抹沈凝看不懂的情绪。
“谢谢医生关心，不过您二位今天能来这儿，应该也知道了今天菜单了吧？”
张悦抬眼，那张消瘦但是不乏美艳的脸上，竟然弥漫上一层诡异。
“你们二位，也想要母子连心吗？”
可能是周围的黑暗让人的不安全感加强，也可能是张悦的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惑太过奇怪。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沈凝竟然产生了想看一眼这母子连心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念头。
可是有时候，好奇心是真的会害死人的。
沈凝猛地回神，皱眉。
“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是来找你的。”
“张悦，这世界上除了你，我是最清楚你的身体状况的，你应该知道，无论你想做什么，你的身体都不允许！”
沈凝义正言辞，而对面的张悦在听到沈凝的上半句话时，切切实实地愣了一下，脸上划过一抹茫然。
但紧接着，在发现沈凝一开口就是阻拦后，刚才一直算是平和的人竟然突然怒了！
张悦猛地颤抖起来，放在小腹上的手从轻抚变成了重重摁压，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更不用说眼神。
凶狠的好像要生吞了眼前的人。
“和你有关系吗？你也要来阻止我？”
张悦僵硬地转了转眼珠，看向自始至终挡在沈凝面前的秦北望，突然一声冷笑。
“哈哈哈，你以为他能来带你来这种地方是真的爱你吗？”
“他现在能挡在你身前，难道会一直保护你吗？”
张悦的声音里满是讽刺，但是沈凝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悲哀和羡慕。
这些话到底是在问沈凝，还是在质问从前的自己呢？
沈凝愣了一下，猛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自愿来这里的，你想干什么？”
沈凝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会把自己当作商品，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看到张悦这个样子。
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身为一个女人，更多的时候她更能理解张悦。
刚才一进门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张悦对肚子里的孩子是有爱护的。
母亲这个词对于沈凝来说可能有些遥远，但是母爱……
沈凝垂眸，脑海中闪过了一些模糊的片段，苦笑一声。
“张悦，不如再给你和孩子一次机会吧。”
“或许你们大人有错，但是孩子总没有错吧？”
虽然是反问句，但是沈凝的语气很轻柔。
这是在劝说张悦吗？还是说沈凝在说给从前的自己听？
进门后，秦北望就一直没有开口，但是他一直在注意沈凝和张悦的对话。
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所以他更在乎的是沈凝的想法和心情。
在听到沈凝这句话的瞬间，好像有什么一直萦绕在他们中间的问题突然有了答案。
别人的命运和秦北望无关，但是沈凝……他想让她快乐。
秦北望微微点头，看向黑暗中那个面容模糊不清的人。
“无论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张悦不清楚秦北望的身份，但是她也知道能来这种地方的人非富即贵。
但是同样……也都不是什么好人。
张悦在听到秦北望说的话后，眼神中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可是紧接着又变成了狠厉和绝望。
“你来帮我？你知道什么？！”
张悦苦笑了一声。
“我不相信有人会不求回报，但是我相信自己。”
“是我的确没钱，没权，我的确不能为自己主持公道，但是总有人需要我身上的这一点用处。”
“……你们赶紧走吧，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我想要的，我已经能拿到了。”
张悦的声音突然变得格外冷静，和刚才判若两人。
但是沈宁的直觉告诉他，如今的张悦已经彻底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了。
为什么会这样？张悦是找了谁来做交易，她要付出什么？别人又许诺了她什么？
沈凝和秦北望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后者眼中的凝重。
沈凝对这里不了解，但是秦北望应该是了解不少的。
所以能让秦北望都觉得严肃的问题，那对方又是什么样的势力？
可是沈凝还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从张悦身上得到答案。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有一阵脚步声飞快的靠近。
秦北望反应很快，一把拉着沈凝躲到了一个架子后面。
紧接着，这个空间突然变亮了。
有人打开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