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华一听这话,自知老太太压根没把这事往心里头去,心中暗恨:
好一个不懂关窍的老太太,不知是不懂装懂,还是在这里跟她打马虎眼,实在可恶至极!
看着女人扭曲的脸,林清雪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为了不影响老三的婚事,这人暂时不能死,不过,她的管家之权,是万万不能再落到她手上的。
“雪华,听府医说,你近期感染风寒,这样吧,你先把府中的对牌和钥匙都交给我。
正好老三的婚事在后,你也没有经办过这样的大事经验,省得再把你给累坏了。”
林清雪主动出击,剑指管家之权!
皆因前世这家伙,可没少在老三的婚礼上暗戳戳做手脚,虽然明面上,没有弄出大毛病,可那些背地里的阴私,哪里瞒得了皇宫里的那些个老人精。
原主到时,被迫背上好大一口黑锅。
一听要夺走自己当家主母的领导之位,吴雪华自然是不应。
“老夫人,风寒不过是小病而已,儿媳还能撑得住,这管家之事向来繁杂周折,您老还是多多修养为好~”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还是说,你担心我这个老太太会独揽大权?”
林清雪一副不愿商量的坚决态度,让吴雪华说不出决绝的话,这要是再争论下去。
若是传扬出去世人只会笑话她,婆母大度帮衬生病的儿媳管家,你却暗自推诿,这不是在揣测其有夺权之心吗?
将人打发走后,林清雪出声让老三崔绍康留了下来。
“老三,你留下,我有事问你……”
另一边,皇宫凤仪宫。
皇后许萱正在和大公主皇甫珊商议这次的赐婚圣旨。
“永顺啊,这人是你自个亲自挑的,本宫私下也调查过,崔家男子满三十无所出才许纳妾这条家训,本宫也觉得甚是不错。
只是,本宫担心,这崔绍康会因为当驸马而迁怒到你的身上,世间男子多为仕途蝇营狗苟,不得不防~”
许萱爱女之心甚笃,在这件事上,可谓是方方面面都在顾虑,她最担心的就是驸马暗藏不满,日后苛待永顺。
皇甫珊听到母后这些分析后,噗嗤一笑,一把抱起许萱的胳膊就撒娇:
“母后~,哪里需要你这般费心,若是那崔绍康敢对本公主不好,那我就与他和离。
天下男人何其多,我何必苦守他一人。”
说是这么说,不过,皇甫珊心里明白:
她确实很中意崔绍康,这人长相俊逸,且文采出众,且皇兄对他的评价也很高。
最重要的是,在幼年时,她和那人曾有过一次交际,这人救了她一命。
若不是他出现,当时的自己,就会被冷宫的废妃捂死~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触及原则性问题,她不会轻易与对方合离。
“你啊,你的心思,本宫怎会不知。好了,婚期现在还未定下,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永顺,你记住,本宫只求你和乐康健。本宫未能得到的,只希望你能拥有……”
说起这些,皇后眼神微红,看着女儿的眼神里带着无限的宠溺。
“好好好,母后,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您放心,我开始天不怕地不怕的永顺公主,谁能让我吃亏?”
——
崔绍康看着自己母亲将自己独自留了下来,心里略微有些惴惴不安:该不会,还是为了这次赐婚之事?
“绍康,现在,这里没有外人,老实说和娘说,你是不是心悦永顺公主?”
听到这个打直球的问话,崔绍康的脑子瞬间就蒙住了,不敢置信低回望林清雪。
可是,面对至亲之人的询问,他不敢也不愿假话。
“儿子自是心悦的,只是~”
十余年的寒窗苦读终究成了泡沫,终究让他有些意难平,毕竟,文人自傲,谁没有点位极人臣的理想抱负。
“这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用,绍康,你心中得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功名利禄?还是家宅和乐?
为娘知道,你先前一直苦读诗书,一方面也是想退出永国公世袭爵位的争夺,靠自己努力挣得一份未来。”
闻言,崔绍康则是一脸震惊,惊讶地看着林清雪。
此事他积压已久,根本没有对旁人透露半分,在崔绍康心里:
大哥英年早逝,崔家亏欠他们母子太多,这爵位,本该就是他们大房的。
“怎么,你很惊讶?若不是你大嫂早年间经常向你卖惨哭诉,你怎会萌生这个想法。
那是,若不是看这事也能激发你斗志,我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事实上也不全是如此,原主对于这事,也持默认态度,虽然有些对不住小儿子,可是终究大房势微。
“衡安那孩子的资质你也知道,文武两道皆是平平,若将宁国公府交到他手上,也是勉强,只会断送崔家的基业。
所以,母亲现在想开了,不希望你处处隐忍退让,你大哥的死错不在你……”
两人畅谈了许久,崔绍康心里的积压已久的大石头莫名松快了几分:
原来,母亲一直都有关注自己,而自己,也不必事事低头小心。
安宁院。
看着吴雪华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伺候的下人真是大气都不敢乱出,只有他们这些人最知道,平时娴静温婉的大少夫人私底下冲动易怒、手段毒辣。
“呸,这泡的是什么茶,莫不是想烫死我!”
话落,上茶的婢女就开始下跪磕头。
“都是奴婢的错,求夫人饶恕奴婢一回。”
“孙妈妈,拖下去,教教规矩~”
孙妈妈闻言,立即招呼了门口的两个婆子,将人拉下去,把人大力按在远中的青石板上。
“上茶水,顶上一个时辰!”
烈日之下,犯错的婢女头顶一杯茶水,身子笔挺地跪直了腰板,不敢有丝毫的晃动,要是杯中之水倾洒或是跌落,便要加倍惩罚。
“孙妈妈,我苦啊,你是不知,老三媳妇还没娶进门呢,老太太今日就夺了我的管家之权,可恨我是有苦难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