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出了考场，感觉像是重活了一遍。
还是外面的空气自由，考场三天，人都快死了。
李清照和宁佩雅听了陈宁的牛逼，两人一脸无语，然后愤愤离去。
张玉堂更加羞愤，对陈宁道：“你要遭雷劈的！”
老子做了三天臭号，考的人都晕乎乎的，本来听你说你也考的很垃圾，心里多少还有个安慰，现在你告诉老子，第一不敢保证，第二第三十拿九稳？
这太恶心人了！
张玉堂也气咻咻的离去。
不远处，李格非第一时间朝考场这边走来，他很紧张，若是陈宁考不到第一他就完了。
他的女儿怎么办？要不要失信于人？这样他的名声不就臭了吗？
看到李清照和宁佩雅面色不好看，李格非心中猛地一咯噔，忙不迭来到李清照面前，紧张兮兮的道：“怎么样？如何？”
“是不是……陈宁的考的不行？”
李清照面色很不好看，这让李格非心都快死了，陈宁啊陈宁，当初你可是告诉老夫汴京读书人欠你三斗才华的！
李清照看了一眼李格非，道：“也不是不行，他说第一不敢保证，第二第三十拿九稳。”
额？
李格非愣了一下，这也不错啊……不对！这不行啊！第二第三没什么用啊！
他赶紧朝贡院大门那边走去，发现陈宁已经离开，于是乎李格非迈着急促的步伐追赶上陈宁。
“贤侄，贤侄诶！”
李格非拦住陈宁，道：“你考的怎么样啊？刚才照儿说你第二第三十拿九稳，第一呢？有没有把握？”
陈宁摇头道：“不确定，有三分把握。”
李格非道：“才三分？”
陈宁点头道：“是啊，三分，满分四分。”
李格非：“……”
他面皮抽了抽，狐疑的打量着陈宁，怎么都觉得这小子有点不靠谱。
这牛逼吹的也太大了一点！
不过李格非现在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悻悻然离去。
路上，好一些读书人都在讨论今年科考之事。
“还记得李大人此前说过的话吗？”
“什么？”
“谁若摘了第一，便能娶汴京第一大才女李清照。”
“哦？我想起来了，呵呵，本公子倒是有九成把握。”
李格非看到一名胖子得意洋洋的摇着折扇，恨不得一脚将对方给踹死！
死肥猪！你还想娶清照？老夫就算背信弃义，也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你！
一路上他听到不少人自诩自己能考第一，都是把握十足，越是如此，李格非心里越是七上八下。
这么多第一，究竟谁才是第一？
大家怎么都这么不要脸，当初他们科考的时候，哪个人不谦虚慢慢，即便有把握，对外也说考砸了。
怎么到你们这一代人，画风全部都变了？
你们这是让老夫死啊！
陈宁是不是也在吹牛逼？
李格非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更加七上八下。
……
陈宁回到府邸，左右两边的老爷子都来询问陈宁如何，陈宁笑呵呵的淡定道：“第一不确定，第二十拿九稳吧。”
这让程颐和周侗哑然无语。
其实陈宁心里也没底，考的内容他都写的不错，但这种考试讲究运气，谁知道阅卷官是什么个德行？
这玩意儿有一点运气在里面，所以第一能不能拿到，陈宁心里是没底的。
汴京的三场考试结束后，贡院也被封锁住了，阅卷官们开始紧锣密鼓的阅卷。
第二天一早，所有阅卷官便被封在贡院内，考试的三天考生不得出去，阅卷的三天一切官吏不得出去。
几名青袍阅卷官正坐在值庐内大汗淋漓的阅卷，一个个十分不耐烦，脾气火爆。
“狗屎！犯上的基本错误都能出现，简直狗屎！这家伙懂不懂考试？懂不懂文章怎么写？”
“天呐！糟糕，太糟糕了！这破的什么题？就是把题目抄了一遍！不取！”
“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这个混账，居然用不知避讳，这个孔老二写的……好好！你是一条汉子！不录！”
阅卷过程中，这些阅卷官能看到各种奇葩的文章，让人气的七窍生烟。
“这个考生倒是不错，破题思路倒是可圈可点。”
一名考官翻阅了一篇文章，首先是看破题的思路。
‘校人状鱼之生，即始舍时而已可想矣……’
这名考官心旷神怡，接着翻阅考卷，直到看到那一首词，他整个人倒吸凉气。
“滚滚长江东逝水……”
这道题目是写历史的，只是这些题却和历史没有一点点关系。
“浪花淘尽英雄。”
开始有点意思了。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当那名考官看到这一句时，他整个人激动了，眼眶湿润，仿佛看到滚滚历史不断交替变化，不变的只有青山和夕阳。
句句没写历史，句句道尽了历史沧桑感！
“好！”
这名考官不由振奋高呼，引起一旁几名考官的侧目，纷纷围过来问道：“马老，怎么了？”
叫马老的考官对另外几名考官道：“你们都来看看，看看这名学子写的文章，好，好啊，写的真好！”
“写的真好！”
“这篇词，当真才华无限啊！”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气呵成，无比流畅，酣畅淋漓！
旁边的几名考官看完后，都忍不住倒吸凉气，陷入久久的沉思。
他们都是老阅卷官了，好久没看过这么水平高超的诗词了，这对比其他考生来说，简直降维打击！
再看其他考生写的，狗屎！简直都是狗屎啊！
“他前面几道题写的如何？”
这群考官们爱惜人才，真怕前面写的都不行，就诗词写的好。
马老咧嘴道：“都是极好的！一流的！”
好！
这一下子，整个考场都沸腾了，大家心中都默认了这个考卷第一的位置，若是前面写的不行，他们就没办法抬上来。
现在好了，既然前后文章写的都不错，又加上如此高超造诣的诗词，取为第一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