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初月一起站在学校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们，都在回头看向他们。
白苏又开始低着头，侧身站在江初月身后，伸手戳了戳江初月的后背。
“今天非去不可吗？”
江初月双手叉腰，从鼻子喷气，“是的。”
“真的不能改天吗？”白苏试图垂死挣扎。
“不能。”
“要不然……”
“哎呀，小苏，你好烦啊。”江初月回头，把白苏推向大门，“你乖乖的去上学，其他的交给我吧。”
就是这样，才不放心好吧，白苏无奈的想。
在把白苏送进教室，江初月背着手，在学校里溜达起来。
学校不是特别的正规，也非常松散，不然像江初月这样的校外人员，显然不会这么容易进来，门口的保安，坐在保安室里刷手机，江初月进门时，甚至头都没有抬。
“小苏或许说的也有道理，确实该换个学校看看。”
找到教职工的办公室，应该是到早自习的时间了，办公室的老师们都拿着书，准备去教室了。
江初月敲了敲门开口道，“打扰一下，谁是白苏的班主任呀？”
办公室里的几名老师面面相觑，看江初月的穿着打扮，过于成熟，但是年纪也不是很大，不由得在心中思考她是什么人。
坐在后面的姚正平耷拉着眼睛，出声道，“我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江初月跳过其他的的人脸，看向姚正平的方向，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哪怕当上班主任，身上也没有读书人的气质，周身弥漫着软弱和无能，颓废感都要溢出来了。
简而言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江初月笑眯眯的开口，“你好呀，老师。”
“叮铃铃——”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再次动了起来，姚正平看着不为所动的江初月，知道她不可能等了，看向一旁吃早餐的体育老师方山。
“方老师，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早自习。”
“啊？”方山叼着包子，迷茫的抬起头，“哦，可以，好的，我这就去。”
带上包子，顺便从桌子上抽张纸，就跑出门了。
“你请坐。”姚正平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
“好的，谢谢。”江初月毫不客气的坐下。
“你是白苏的……”姚正平疑惑道。
“我现在是小苏的监护人，哎呀，我也没有当上几天，比较害怕自己当不好。”江初月戏精上身，抑扬顿挫的说。
姚正平摇了摇头，“并没有，你做的不错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白苏的监护人，之前开家长会也一直没有见到他的家长来过。”
江初月内心对白家那群人翻了个白眼，继续笑眯眯的说，“老师？你姓？”
“姓姚，叫我姚老师就好。”
“好的，姚老师，我这次来呢，是有个事想问一下。”
江初月停顿了一下开口，“我想问一下，小苏再被校园暴力，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姚正平眼皮一跳，喝了口茶，沉吟片刻回答道，“这件事情，我……”
江初月身体向前探去，刚刚还笑嘻嘻的脸，已经面无表情了，声音平缓的说，“知道的吧，肯定是知情的吧。”
姚正平被吓了一跳，滚烫的茶水撒了出来，落在手上。
“哎呀，你看看，姚老师，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江初月起身，随手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纸，丢给姚正平。
姚正平抖着手，脸皮抽动，沉声的说，“我…我是知情的……”
江初月手撑着下巴，点头，“然后呢？”
“那几个学生，是有名的坏学生，家里都有背景。”姚正平小心措着辞，抬眼瞄了几眼江初月，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女人很不好惹的样子，咽了咽口水。
“学校的很多老师，都对他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初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姚正平。
“白苏在开家长会的时候，爸爸妈妈都没有来，包括爷爷奶奶，加上性格阴沉，不怎么讲话，身边也没有朋友，那几个学生就把目标锁定了他。”
姚正平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白苏那孩子…学习成绩还不错，不，应该说非常好，这一点放在他的身上，反而成为被攻击的目标，最重要的是……”
姚正平频频看向江初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白苏那个孩子，真的像一个怪胎。”姚正平快速的说，语速越来越快，“他从来都没有寻找过我的帮助，他不会像一个正常孩子，去找成年人帮忙，也不会去结交朋友，不会去反抗，不会去求救。”
姚正平重重的吸了口气，有些难以置信的说，“我有一次看到，他在被打的时候，头发下的眼睛，那种眼神，就感觉，看打他的人不是活物一般。”
姚正平抬头，看向江初月，他在家中和老婆说的时候，老婆说他是疯了，这样去看待他的学生，这个年轻的女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可惜，江初月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是这样看着他，看姚正平似乎没有话说的样子，江初月才为难的皱起眉头，缓缓地说道。
“姚老师，你如果有心理疾病的话，麻烦你去找心理医生，我不是哦，还有，你明明是个语文老师，怎么会抓不住重点呢？”
江初月叹了口气，只能再次重复，“小苏有没有被校园暴力？”
姚正平怔怔道，“有。”
“是那些人？”
“王高杰，孙炎，吕天成，三个是主谋，还有校外的。”
“你为什么没有去阻止这件事？身为白苏的老师。”
“……”
“很难回答吗？”江初月无奈的说，“我问你校园暴力的事情，你却要和我说校园暴力人有背景，小苏不去求助很怪异，带着恶意去揣测你的学生，现在问老师你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你说小苏没有去找你寻找帮助，所以奇怪。”江初月顿了顿，迟疑道，“难道不是你更加奇怪吗？身为老师，发现了事件，却不去阻止，在一旁带着上帝的视角看着这件事，还对里面的人评头论足。”
最后，江初月问了一句。
“就算小苏真的来找你了，你会去帮助他吗？或者，你可以帮的了他吗？”
姚正平哑口无言，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说白了，你只是在为你的无能和不作为找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