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是认识冯宝泉的,但仅接触过几次,并不知其全貌,但还是客气的说道:“宝泉省长,以后我可就要在海宁省长和您的领导下工作了,还望宝泉省长多多指点,不吝赐教啊。”
冯宝泉呵呵一笑:“哪里谈的上领导不领导的,之前,海宁同志也曾说过,大家是并肩齐心的同志嘛。”
顿了一下,冯宝泉继续道:“凌游同志的能力,无论在玉羊,还是在月州时,我们许多同志都是有目共睹的。”
凌游一听,却是摇头谦虚:“哪里哪里,常务言重了。”
冯宝泉摆了摆手,接着额却补充道:“我依稀记得,前省长颜德霖,曾经就不止一次夸奖过你,说你是年轻干部队伍中的领头羊,这样的评价很高嘛,只不过,颜德霖已经不在了。”
听了这话,凌游的眉头微蹙,会议室的气氛也瞬间凝固了起来,大家看向二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
这冯宝泉突然提到了一个被双规的前省长,又把此人和凌游联系起来,这可就耐人寻味了。
之前,就有传言讲,从颜德霖到海容集团的裴长风出事,都或多或少的和凌游有所关联,所以凌游觉得,冯宝泉这是要提醒其他人孤立自己啊。
这可是瞬间把自己一份茶叶薄礼的好印象,只靠一句话,就给破解了。
杜衡虽然性格直爽,可却也是个人精,瞬间就听出了冯宝泉这话来者不善,于是就听杜衡豪迈的开言道:“颜德霖落马,那是他咎由自取,一个队伍里的害群之马罢了,常务怎的想起提起他来了。”
杜衡这话说的很是时机,瞬间帮凌游化解了尴尬,但冯宝泉却是心里有了深深的不满。
他也知道,凌游和杜衡是穿一条裤子的,但却没想到,这杜衡平日里在党组班子里沉默寡言,如今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凌游出头。
而就在这时,万海宁姗姗来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会议室。
大家一看万海宁来了,全都将目光看了过去,刚刚的小插曲,也就不了了之了。
万海宁走到主位上坐下,其秘书张宏光把他的保温杯放在了一旁之后,便退到了后面拿出笔记本做会议纪要。
万海宁沉稳的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十几秒后,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大家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冯宝泉率先笑着开口说道:“这不,凌游同志刚到,与同志们打个招呼。”
万海宁先是点了下头,接着笑道:“凌游同志,对于我们省府班子来说,是个新同志,可对于咱们云海省干部队伍来说,却是个老同志了,今天的会议,也是对凌游同志进行的一次欢迎会,既然大家都熟络了,那就更好了,以后工作起来,也得心应手嘛。”
说罢,万海宁看向了不远处坐着的杜衡:“杜省的嗓门,还是如此洪亮,我可是离得很远就听到了呀。”
万海宁说这话的时候,呵呵笑了两声。
杜衡眉头一挑,接着不痛不痒的说道:“刚刚常务怀念起了颜德霖,我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激动,毕竟之前颜德霖在任期间,给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时候,让我们公安队伍的同志,吃了不少苦头,受了不少憋屈,我提起他难免情绪不受控制,抱歉。”
杜衡这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却是给冯宝泉上足了眼药,不光冯宝泉扭头看向杜衡的时候,表情里除了怨恨还是吃惊,就连凌游都震惊不已,心说杜大哥你也太莽了吧。
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钟,冯宝泉反应过来之后,赶忙便要解释:“杜省,你.......”
可还不等冯宝泉说什么呢,万海宁就打断了他:“好啦,我晚些还要去省委开会,现在就开始吧。”
万海宁还没等到云海的时候,就已经将云海干部的情况摸了一遍了,所以这个冯宝泉是什么样的人,以及凌游和杜衡之间的关系,万海宁一清二楚,所以不用多问,就知道这是两个小团体之间的口舌之快。
他自然不愿在今天这个场合,让双方的矛盾升级,所以尽早的打断了二人,以免继续发酵起来,大家脸上都难看。
但是这一下,杜衡倒是心里痛快了,冯宝泉却是吃了个哑巴亏。
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情,但见万海宁发了话,大家也就谁也没敢掺和进来。
会议的主题,主要还是针对之前万海宁和凌游聊到过的‘腾笼换鸟’、‘吐故纳新’的话题,但这并非一日之功,万海宁也只是听了听大家的看法。
会议最后,万海宁又着重提到了凌游,凌游进行了一段中规中矩的讲话,也算是正式进入到了省府班子中。
散会之后,冯宝泉眯着眼瞥了一眼杜衡,杜衡却是大咧咧的起身就走,若无其事一般,这更让冯宝泉气的牙痒痒。
本来今天,冯宝泉是要给凌游一个下马威的,可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杜衡给了自己一个大难堪。
冯宝泉回到自己办公室之后,靳海迪没一会儿也跟了进去。
看到靳海迪,冯宝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靳海迪心虚的走到冯宝泉的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坐下,良久后才说道:“这个凌游,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冯宝泉轻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顿了一下,冯宝泉叹了口气:“你那个脏屁股,给我尽早擦干净,要是真让凌游这个爱管闲事的狗皮膏药给盯上,我也帮不了你。”
靳海迪连忙点了点头:“在运作了。”
冯宝泉沉吟了良久,接着紧皱眉头,忧心忡忡的说道:“一个凌游,再加上一个杜衡,难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