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凝翠
“说起来你是随着太子妃来的东宫，本宫也不是不知趣的人，也知道高门大户一般的规矩，知道随着女主人来的女子是做什么的。在民间，这就是所谓通房，其实实则就叫通床。”
李弘此时看着凝翠，将所有的话都说的很直接。
以前其实凝翠这丫头还好，可是最近这段时间，这丫头却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殿下…”
听太子如此说，凝翠想说什么，可一个殿下说出来，却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说了。
殿下什么都明白，可就是自己到了现在，一直还只能在殿下身边伺候，没办法更近一步。
她也不求什么，名份身份地位这些，她真没敢想过。
陪着自家姑子进了东宫，来了殿下身边，她从未有过这些非分之想。
就是想，什么时候自己这通房丫头的身份能够做实就好。
在民间，她听说许多通房丫头，最多也就几天就被男主人收了。
可是在殿下身边，她都已经伺候好几年了。
从她略微青涩到现在已经成熟许多，仿佛树上青色的青柰，此时也带了秋季艳阳下耀目的红。
如果以前殿下是因为身体原因不收自己，其实凝翠也没想许多。可现在殿下身体也已经好了，自家姑子也一直伺候殿下，春桃也成了殿下的侧妃，可自己这个通房丫头，到现在依旧只是丫头。
她若说没什么心思，又如何可能。
那里李弘见凝翠踌躇犹豫纠结模样，伸手将她的手抓住，拉的更近一些。
“好了，你不用说本宫也看得出你的心思，你现在看春桃的眼神都不对。以前你见了春桃，都是姐妹相称，平日打闹亲近自不必说，你现在基本和她连话也不说了，平日能避肯定也都避开。”
“春桃姐现在已经贵为殿下的侧妃，凝翠自然不能再如以前一般了。”
“本宫这里，你知道你根本不必如此。你看看海棠，照样和春桃有说有笑，照样姐姐叫着。”
“你的心思本宫懂，可你真想好做这个通房丫头了么？”
凝翠听殿下如此问她，几乎下意识的就点头。
若说以前，殿下如此问，凝翠也许还会纠结一下。但这几年的经历，在殿下身边不断伺候，她早已不会纠结。
在殿下身边伺候惯了，她觉得这天下的男子就分两类，一类是殿下，一类就是别的男子。而他们比不得。
“点头点的这么快！”
李弘不觉失笑，再看了看凝翠。
“本宫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下次再问你，你还点头这么快，本宫可就让你家中的弟弟妹妹叫本宫姐夫了。”
“殿下，凝翠不用再考虑了，凝翠早就想好了，凝翠陪着自家姑子进了东宫的门，就是殿下的通房丫头。”
“回长安之前，你还可以再想想，回了长安，本宫再问你！”
李弘松了凝翠的手，凝翠此时倒是一点也不纠结什么了。
殿下将选择的权力给了她，只是凝翠早已不需要这个选择。
她只需要等，需要等着殿下再次回到长安。
不知道怎么，此时凝翠心中，这段时间的别扭一下子就烟消云散，看了看李弘，她俏脸微红，然后躬身退下，只说了凝翠这就准备去了。
华灯初上，云中城中的夜，渐渐有了凉意，风从茫茫的敕勒川草原吹来，带来轻微的青草的香气。
炖煮的铁锅之中，是经过腌制的羊肉，等炖煮好了，盛盘端到几位贵人面前。
“殿下，您吩咐的韭菜花我们采了许多，这是做出来的酱！”
凝翠将新作的韭菜花酱也呈了上来，然后躬身退下。
“凝翠，这里的肉有些太多，取两盘，你们也分了，这边就不用你们多伺候了。”
“是，殿下！”
经过今天殿下和她的一席话，凝翠此时阴郁纠结的情绪已经完全没了，有的只是等待，仿佛南国的红豆，等着有情人将它采摘。
几个贴身侍女都鱼贯退下，并且将两盘肉也带了下去。
李弘对身边人一直都如此，这群丫头对他，也都是细心和贴心的很。
李弘明白一个道理，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对她们一定要好一些。
历史上被身边人害死的高官显贵，甚至帝王可都不少。
越是亲近，越是要让她们心甘情愿在你身边伺候。
这是御下之道，各人有各人的方式，或威严，或严谨，或温和，李弘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在做这些。
侍女退下，李弘拉着薛绍坐了自己身边，就用小刀削了一块羊肉，让薛绍品尝。
薛绍自然也不推让，表哥待他真的一直都很好，这次留在长安，也是表哥为他安排的。
“如何？”
“皇表兄，这羊肉比起在长安吃的，味道还要好一些！”
“那是当然，这里可是原产地，一方水土一方羊！”
李弘这么一说，在场几个人都忍不住笑，殿下这将原话都改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怎么，听着还颇为有理。
“再试试蘸这个酱！爱妃，你们也试试。”
李弘说着，自己带头先试了一下，其实以前也就听过，没这么试过。
这对李弘，其实也是第一次，羊肉蘸着韭菜花，刚入口就有一种别具一格的滋味。
这草原上野生的韭菜花，滋味似乎也更浓烈一些，配着羊肉，堪称绝配。
真不愧是后世舌尖推荐的搭配。
李弘品着这种美味，太子妃和春桃也忍不得称赞，薛绍吃了一口，只说好吃。
“味道确实不错，这个可以推广到民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李弘对这种韭菜花酱也没藏私的想法。
这片敕勒川，乃至整个蒙古高原，包括唐努乌梁海上生存的牧民，此时也是他的子民，是大唐的子民。
他从一开始想的也就是民族融合，而不是别的。
一顿饭，吃的时间颇长。
而在外面，几个贴身侍女此时可是完全吃的嗨了，海棠还打开了一坛酒，这可是草原上牧民喝的烈酒。
冬天这种酒可是可以驱寒的。
“海棠，你怎么连酒都拿来了，小心一会喝醉，怎么伺候殿下和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