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杵在这里有什么用？”秦父冷冷地说，“这样跪着，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
“不是……我……”王小山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恨意，还想继续解释。
老刘赶紧向他使眼色，把他拖了起来，拉到了一边。
“我知道这件事，不能怨你。但可怜天下父母心，看到儿子遭罪很心疼，你体谅些。”老刘语重心长地劝他。
“嗯，伯父伯母恨我，是应该的。”王小山垂着头站在一旁。这件事，起因结果都是因为他，他从没想过要逃避责任和惩罚。
医院的院长过来，接见了秦氏夫妻，安排他们在急诊室旁边的休息室休息。
老刘陪王小山在急诊室外待了十几个小时，他年纪大了，也受不住，反正劝王小山也劝不动，就先回去休息了。
到第三日凌晨，手术室的门才推开。
王小山赶紧起身凑过去，他三天没合眼，头重脚轻，还没看清秦时泽的状况，秦父秦母就从房间出来了，他们和一众医护人员，将他推入了重症监护室。
王小山被人群挤得老远，几次差点摔倒，根本没办法靠近。
等他摸到重症监护室门口时，门口已经守了两个保镖。
王小山想进去，两个陌生的保镖拦住了他，“没有秦先生的命令，谁都不能进。”
“可我是他的……”王小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是秦时泽的谁呀？
从法律意义上讲，两人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关系。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法定夫妻。
用老话说，连正儿八经的对象都算不上。如果一定要攀点关系的话，只是简单的上下属关系。
保镖的态度很强硬，他硬闯肯定是闯不进的。而且，重症监护室里面，是无菌环境，进去有几道门，必须得换上防护服。
很显然这是秦时泽父母的授意。
他们恨他，虽然没打他也没骂他，但是恨在骨子里了。
再也不是五年前和蔼可亲的伯父伯母了。不会再拉着他的手，亲切地说：“不用客气，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也不会说：“我觉得这孩子很好，让他搬来同住。”
王小山绝望地靠在医院冰冷的瓷砖上。
可是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杨伟天守着里面的门，他看见了王小山，开门走了出来。
王小山看见了他，赶紧扑上去，双手抓着他的双肩，像抓着唯一的希望，“天哥，秦董他怎么样了？”
“里面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杨伟天见王小山眼睛熬得通红，神情憔悴，站都站不稳，忍不住安慰他。
“但秦董能从手术室出来，应该没有性命危险了。你这样守着也不是办法，我让人先送你回家休息。”
王小山摇了摇头。
杨伟天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吩咐人送王小山回家。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这样萎靡不振也没用。你也别太难过，秦董肯定希望你能把自己照顾好，毕竟是他用性命换的你。”
王小山难过地耷拉着脑袋，杨伟天拍了拍他的肩，指着赶过来的司机，催促道：“去吧，让他送你回去，秦董有他父母和这么多医生守着，一定会没事的。”
“天哥，谢谢你。如果有他的消息，可不可以告诉我。”王小山恳求他。
“嗯，好。”杨伟天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小山又一次道了谢，跟着司机走了。
他明白，他就算耗死在这儿，伯父伯母也不会让他进去的。
他在宣沙没有其他落脚地，还是回了目前的住处。
房门都大敞着，他到姜定华的屋子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房产证和行驶证。
他现在不想和姜定华有任何关系。他明天就把这些东西卖了，把钱打给他父母。
他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才去洗澡。但入眼就看见了，那个洗手台上的沐浴露瓶子。
他心想，如果当初这一瓶子砸下去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怪他优柔寡断。
以前，也是这样，别人用一点点恩情就可以随意拿捏他。秦时泽早就说过，他容易摇摆，立场不坚定，以后难成大事，可惜现在才明白。
他真的很没用啊！
毕竟三天没睡觉了，他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
在秦时泽滨海区的别墅，临海湾的阳台上，秦时泽惬意地睡在那张躺椅上，阳光照在他脸上，像落入凡间的天使。
王小山拿着指甲刀，盘腿坐在地上，抓住他的手，在脸上蹭了蹭，笑盈盈地问：“老板，你的指甲，为什么这么短？”
“你天天剪它，他都没机会长长呀！”秦时泽侧过脸，眉眼带笑。
王小山不满地嘟着嘴巴，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有半厘米长，献宝似地举到秦时泽的面前说：“那你给我剪。”
“嗯，好。”秦时泽准备站起身，把椅子让给他。
但王小山把他推回椅子上，说：“你别起来。”
“我不起来，怎么帮你剪？”秦时泽对他挑了挑眉。
王小山狡邪地笑了笑，转过身坐到他腿上，把他的手从腰间，拉到自己身前来，扭过头说：“现在，不就可以剪了吗？”
秦时泽笑得十分无奈，摇了摇头，接过了他手中的指甲剪，下巴放在他肩上，捉着他纤细的手指，开始认真地剪指甲。
王小山微微侧过头，坏笑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再闹，剪到肉了，我可不负责。”秦时泽出言威胁他，但语气轻柔没有一点威慑力。
“啵~”王小山又夸张的在他脸上啵了一口，还吸出了一块红印子。
看到秦时泽错愕的表情，王小山笑得十分张狂。
“你个小东西，”秦时泽用手摸了摸自己被啜了一口的脸，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
“我不怕你掐，”王小山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和他头抵着头，轻轻唤他：“老板。”
秦时泽笑着叹了口气，说：“好了，我该走了。”
“你要去哪里？”王小山睁着大眼睛瞪着他，耍赖似地紧紧搂着他，“你要到这里陪着我，哪里也不许去！”
秦时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不行，一定要去的。”
突然地动山摇，阳台上的玻璃炸裂了，房屋也在坍塌，王小山低头一看，身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老板！”王小山从梦中惊醒，吓了一身冷汗。
是电话铃声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肖先科的电话。
“喂，肖董。”王小山喘着气，擦着头上的汗。
“王助理，你马上到公司来一趟。”肖先科的语气十分紧急。
“是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秦董的事？”王小山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时泽。
“你过来再说。”